洛普希望她能更多地了解她的父亲,但她所拥有的只是他的一些短暂的身影。她现在能明白为什么她能像其他人那样阅读,即使他们练习了多次单词和句子,还是觉得困难。
她的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教导和教育她,她学会了。她能够阅读人们写的羊皮纸,但她想知道她的母亲隐藏了什么,以至于她要把那段记忆抹掉。
她确信这是母亲第一次这么做。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不会读写,直到遇到图尔和玛吉教导她。
难怪她能轻易地阅读剧本。她大脑的某些部分知道如何阅读,但它被伪装起来,让她以为自己只是通过形状记住了它。
洛普不是文盲,而是一个受过教育却最终被人遗忘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问图尔:“你告诉地方官他儿子的事了吗?”
“还没有,”他回答,拉着她靠近自己,“亚历山大正在考虑该怎么办。”
“什么意思?”洛普转过身来,图尔帮她把腿放在他自己的腿上,这样她就可以面对他,而不必太费力地伸长脖子。
图尔把手放在她的腿上,说:“这些尸体腐烂得很快。”她疑惑地看着他,“比我们发现时的状况还要糟糕。沼泽里一定有一些咒语保护着孩子们,不让他们迅速腐烂。现在尸体被移出了沼泽,带到了这里。”
“我能看看吗?”洛普问他。她的眼睛在寻找答案。
“我不介意你查看尸体,除非你打算在没有东西可吐的情况下再吐一次。”
“我会尽量不吐的,”她向他保证,但说这句话时,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他们都知道,洛普不习惯看腐烂的尸体,但她想亲眼看看,了解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他们的身体部位被放进锅里,以及他们在进行什么仪式,是否有别的原因。能在禁林里杀死黑巫师,洛普说不出有多高兴。
图尔带着洛普走下庄园,来到仆人禁止进入的地牢。门口站着两名守卫,他们走过入口时,守卫向图尔鞠躬。
“这是什么地方?”洛普环顾四周的墙壁问道。
“这是我祖父的地方,”她转过头,看到亚历山大已经来了,“几年前,他建了这个地方,用来关押那些不听他话或与他合不来的人。”
“以前,不同种族的生物之间总是纷争不断。他们必须被控制并接受审问。我们有两层地下室用来确保安全。”
他们边走边聊着,这个地方看上去很古老。比现在住在这里的任何人都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铁味,来自许多牢房的铁栅栏,还有来自这里死去的人身上的气味。
走到生锈的牢房前,洛普看到这些尸体现在看起来确实不同。
他们之前看到这些尸体时,尸体还……多汁。就像肉还是软的,血还在里面,但现在它们看起来很干。干得像最后一滴血已经从他们身体里被抽走了。他们苍白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绿色。
“地方官说那个男孩是在两个月前被绑架的?”洛普向图尔确认道。
“是的。他一定是在被黑女巫利用之前就被杀了。其他的孩子肯定也经历了同样的遭遇。”
洛普抿紧了嘴唇,在牢房上挂着的灯笼的帮助下,光线洒在黑暗的地牢中,她凝视着这些尸体,“现在他们看起来已经认不出来了,”她轻声说道。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迟迟没有通知家长的原因。孩子们经常会看到他们心爱的宠物的尸体。给他们看是一回事,让他们看到无法辨认的状态又是另一回事,这会在混乱降临之前给他们带来巨大的痛苦。”亚历山大勋爵说着,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
“让家长知道他们的孩子经历了什么,会让他们痛苦不堪。他们所遭受的折磨。信息总是先摆在人们面前,但随后就会出现谣言,一个小火星会变成熊熊烈火,这将在我们拥有的四个领地中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
“我已经向瓦莱的每个城镇和村庄发出了通知。任何人都不得独自进入森林。如果他们这样做,应该向地方官报告。七点后所有人都待在家里,”亚历山大勋爵说,他已经为分配给他的土地采取了预防措施,“报告怎么样了?”
“快完成了。我半小时后交给你,”图尔回答他。
“好。我会给鲁本发封信,让他如果需要的话看一眼。地方官和其他人很难信任,”亚历山大勋爵说道。
这是他无法相信和依赖的时代。几乎没有人可以信任,因为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在背后被捅一刀。
“这倒也是。”图尔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他很累似的。
孩子们是在两个月前被杀的,现在他们才从沼泽中被带走。他们终于开始腐烂,弥补了身体分解所损失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