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吉离开餐桌前对洛普说的话,让她感觉并不愉快,倒像是一种隐晦的嘲讽。这就是为什么洛普不明白,自己这些天一直彬彬有礼,她一定是做了什么,才会让玛吉对自己做出这样的反应。
“别在意玛吉,”他话中的意思让她疑惑地看着他,“她只是有点生气,我没有吓唬格蕾丝,而是真的做了必须做的事来教训那个女孩。我把她的尖牙从她嘴里拔了出来。”他说这话时声音很平静,“别对那种对你毫无怜悯之心的人表示同情或感到怜悯。那种人是愚蠢的。”
气氛一直很凝重,看似乎他拔出她尖牙的事情非常严重。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轻地从嘴唇间呼出,说道:
“我对发生的事情感到不高兴,也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会因为她所做的而恨她,但这件事本来可以通过谈话解决的。”
格蕾丝现在的样子黯淡无光,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呆呆地望着远方,与她平时的表现截然不同。她平时总是充满骄傲和傲慢,眼神中充满了对别人的嘲讽,好像别人都在她之下。
但今天,这位吸血鬼女士看起来像是迷失了方向。
图尔的表情突然变得阴沉,就像蜡烛的光突然被吹灭一样。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瞳孔的颜色变得明亮,她可以看到其中黑色的斑点。被感染的心脏在他的眼中显现出来,“从我的眼睛里看,你就会看到你的伤口是什么样子。你明白吗?你首先是被一把生锈的叉子刺伤,然后伤口又被重新撕开?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但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忽视它,如果她再踢你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一点点坏运气就足以让你丧命,然后被扔到一个我永远找不到你的地方。我妹妹以前就干过这种事。”这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格蕾丝以前因为傲慢无礼杀了两个仆人,把他们的尸体扔进海里或骨湖里。要说她不会因为纯粹的怨恨而再次下手,我很难相信。”
“并不是我没有跟她说过话,但那女孩没有丝毫悔意。人们可以骂我残忍,就像他们骂我母亲一样。我不太在乎别人怎么说。我做了我不得不做的事,我在某种程度上理解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该怎么反应?她该说什么?洛普不知道,所以她问道:
“你要吃面包吗?”她这次转移了话题,让气氛变得轻松一些。
然而,图尔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需要洗个澡吗?”
“我中午会洗的,”她接过他切好的苹果。
“这些苹果很特别。确保你每一口都细细品味。”吃完早餐后,她和他一起站了起来。站着等他的时候,这时听到他说:“你不再受奴隶生活的束缚了。你是一个自由的灵魂,但是,”他看到她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时说道,“你仍然要和我一起睡。我要去见领主,谈谈法尔肯和新管家的事。你会没事吧?”他问她。
她会没事吧?格蕾丝已经拔掉了尖牙,其他人也不愿意跟她说话,她应该没事吧?洛普心里这样想,“我应该没事。我会待在房间里。”
“最好是这样。”他从外套里掏出怀表,翻开看了看时间,“我送你回房间吧。我会让新的管家把你的食物送到房间。你应该没事的。”说完,图尔像之前说的那样,把她送到房间,,然后与管家小聊了几句,便离开宅邸去见领主了。
中午时分,管家已经给庄园里的所有家庭成员送去了午餐,大家都想在房间里吃。真是奇怪,名叫杜里克的管家这样想。
能在这样一个仿佛天花板直通天际的大庄园里工作,一直是杜里克的梦想。这里的窗户大得就像门一样,装饰物也非常精美——也许“美丽”这个词还不足以形容。但是今天早上怎么了?这就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吗?如果真是这样,他简直无法想象会有多少盘子被打碎。
他想熟悉一下庄园,于是沿着铺着无尽地毯的走廊和通道走来走去。现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因为他已经把工作交给了仆人。
这里的云层很暗,对于从沃维尔来到这里希望赚更多钱的他来说,他还不习惯莱克这片土地给他们带来的沉闷气氛。这里几乎没有光线,只有阴郁的空气,让人感到疲惫和懒散。但现在可不是偷懒的时候!杜里克对自己说。他这样想着,望向窗外,这时他听到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
他猜想是不是芙兰夫人,但随后脚步声消失了。小小的雨滴轻柔地敲打着庄园的窗户玻璃。
他想起还得去看看四五个小时后的下一顿饭,便转过身去。他正要走时,又听到了脚步声,但这次声音清晰多了。清晰到……
杜里克的眼睛前所未有地睁大了,同时向下看去,那里地毯铺到了尽头,露出大理石地面。他可以看到地板上闪闪发光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在孤独的走廊上继续前进,这让他心惊胆战。
他的头用力地左右摆动了几下。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十多分钟。难道这座宅子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