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尔帮洛普处理伤口。他让她坐在背靠着他房间的书桌旁椅子上,用棉花轻轻擦拭她的伤口,并在她的脸上涂抹药膏。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皱起眉头,这更加让他的怒火中烧。
“再忍一下,”他说着,把棉花按在她已经肿胀的皮肤上。肿胀需要两天才能消退,而变色的伤口则需要更长时间才能消退。他已经帮她清理完背部,这次她没有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她坐在那里,沉默寡言,好像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状态。
洛普一直在沉思刚才发生的事情,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图尔触碰她皮肤的每一次都让她感到疼痛,这种疼痛不断侵蚀着她的思绪。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脸上轻轻移动,他的眼睛盯着她脸部的伤口。
她问他:“你去哪儿了?”这是她对他两天消失的好奇,尽管她的话本应该很简单,但传递出的信息却像是她想知道为什么他把她独自留在这座豪宅里。
“去了沃维尔。我本打算短暂停留,但没想到逗留的时间比预想的要长。我并不想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图尔回答,他的双手和动作变得耐心起来。这是图尔和洛普第一次像朋友一样说话,不再互相取笑和讽刺。即使是洛普第一次背部受伤时,图尔也没有这样对待过她。
洛普这些天来一直独自面对格蕾丝和芙兰夫人的恶作剧,图尔看起来就像一个拯救了她的天使,也许称他为天使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洛普心想。他只是她个人的天使,让别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又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对待她。
她越想发生的事情,眼睛就越是充满泪水,但她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
图尔正在轻轻擦拭她太阳穴一侧的伤口,说道:“哭吧,没关系的。有我在的时候,你不用忍着。我们不是已经确定你是我的人了吗?”
她泪眼婆娑地抬起头,凝视着他那双暗红色的生动的眼睛。一滴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而另一滴则卡在她的下睫毛上,使她的下睫毛看起来更黑了。
她没有说话。她的安静和顺从让他有些担心。在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并从她口中得到信息时,他听到洛普问:
“你在沃维尔做什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可爱,尽管她的鼻子和脸颊因为刚才的哭泣而变红了,现在她正努力忍住不哭。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想把你拥入怀中,洛普。紧紧地抱住你,安慰你看起来如此担忧和紧张的样子,”听到这话,她迅速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你一直在受伤,而我一直在照顾你。我不介意扮演医生的角色,但我不希望看到你……遍体鳞伤。”他的话音未落。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洛普说道,这让他笑了起来。
“你在村子里的镇上昏迷不醒时,女巫们给我们吸血鬼和纯血吸血鬼注射了她们巧妙设计的毒药,”听到他的话,洛普突然皱起了眉头,脸上浮现出担忧之色,“我现在没事了。不幸的是,几个小时前和昨天的我还不是这样。我想那瓶腐败药剂在我的身体里没起什么作用。虽然我现在没事了,但它影响了我回来的能力,因此我回来晚了……迟到回来见你。格蕾丝做了什么?”
洛普不知道自己是否愿意谈论她是如何被套上项圈,从餐桌拖到马车,然后再拖到伊瑞士山谷的。
感觉到她的不安和不自在,图尔拍了拍她的头发,“洛普,别对我隐瞒任何事。我不会因为过去或现在发生的任何事情而评判你。等我处理完格蕾丝后,没有人会再想起她的所作所为”
尽管这给洛普带来了快乐,但她还是担心他会如何对待那个年轻的吸血鬼女孩。尽管他们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格蕾丝是他的继妹。
“告诉我,可爱的小老鼠,”他催促她,终于让她说出了发生的事情。她的声音比平时小了许多,也疲惫了许多。
图尔详细了解了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后,又拍了拍她的头。他的手从她的头顶一直摸到她的脑后,“你做得很好。比我预想的要好得多。你是个坚强的女孩,”他称赞她,仿佛她需要听到这句话来平复焦虑的心。
“我不知道”她回答。当她转身要站起来时,他扶住了她,双手支撑着她。
他微微倾头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据我所知,你肯定不会给格蕾丝那种满足感的。我爱上的那个女人性格坚强而彪悍,尽管她并不表现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她试图把你逼得更紧,想要寻求那种你没有给她的满足感。你不觉得她很可怜吗?”
虽然图尔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洛普的思绪仍然停留在“爱”这个字眼上。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但这是他第一次说得更清楚。
与其他难以取悦的男人不同——尽管事实上图尔也很难取悦——这个男人毫不掩饰地谈论他对她的感情,仿佛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而她心底的某个地方,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这或许就是图尔迷人的特质之一,洛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