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擂鼓~”
西夏人开始动了,犹如黑上的浪潮一般,疯狂涌了过来。
冲在最前边的,是数以万计的撞令郎。
名字有些绕口,其实与陈然这边的炮灰营是一个意思。
党项人抓获的宋军俘虏,治下的那些汉人男丁都是炮灰,最先冲过来用以消耗宋军弩矢与力气。
所以说,当俘虏是没前途的。
陈然知晓这些,他这边也是将西军俘虏组成的死士营摆在了第一线。
两边都是西军,甚至不少人之间还互相认识,毕竟刘法的几万大军覆灭,也没过去几年。
命运是如此的奇妙,西军在党项人的国都门口,开始了自相搏杀。
两边都没有着甲,兵器也差不太多,死士营这边稍微好一些。
数量上是撞令郎更多,可士气上却是死士营占优。
两边撞在一起,拥挤成团。
箭雨纷飞,刀砍盾砸喧哗叫嚷之声震天响。
指挥这些炮灰的是曲端,他脑子转得快,组织起来一批熙河路出身的军汉,齐声高呼“对面的兄弟别打了~~~都是自家兄弟,速速归顺杀党项狗~~~”
撞令郎的来源很多。
主要是宋军俘虏,以及党项人打草谷抓来的汉儿,还有西夏治下的那些没有丝毫地位的汉儿。
数年之前刘法兵败,麾下数万熙河路兵马几乎尽没。
此时对面的撞令郎之中,有数千熙河路的俘虏。
随着呼声越来越大,几乎所有死士营的人都在喊,极大的影响到了撞令郎的士气。
待到监军的党项人开始砍杀迟疑犹豫的撞令郎,顿时引爆了怒火。
撞令郎大规模反水,与死士营一起反身去冲党项人,引起了很大的动荡。
嵬名察哥亲自带着数千禁卫军冲击,方才止住了逐渐蔓延的混乱苗头。
没等他乘势掩杀,屠光这些汉儿。
愕然发现眼前的汉儿潮水一般退却,随之而来的却是换成了正兵。
“那是一道钢铁城墙,阳光照耀之下,是那么的刺眼。”
嵬名察哥愣愣的看着一道钢铁城墙,拉出上数百步来,浩浩荡荡的压过来。
陈然一直没用的步人甲,终于出场了。
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猛男们,身披数十斤重的步人甲,双手端着的,却是陈然专门安排工匠打造的陌刀!
曾经在唐军手中扬威天下的陌刀,终于是在二百年后重新出现在了战场上!
“本是打算用来对付金人。”
马背上的陈然,低声自语“该你倒霉。”
嵬名察哥硬着头皮,领着禁卫军上前迎战。
这些禁卫军基本上都是来源于兴庆府周边各处部落里的甲士,不是酋长的儿子就是部落里著名的猛男。
可他们对上陌刀军的时候,却是脆弱如鸡!
甲士们身上的甲胄,在陌刀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皆是一刀两断。
而他们的反击,落在步人甲的身上,却是没能起到太大的用处。
普通的刀枪剑戟毫无意义,除非是拖倒之后扑上去,用斧锤等重兵砸碎脑壳躯干。
两边的战损比,高达恐怖的一比五。
西夏最精锐的禁卫军,大名鼎鼎的步跋子,五个人才能拼掉一个陌刀兵!
嵬名安惠大惊失色,当即下令部落男丁开始冲阵,试图给察哥减轻负担。
陈然这边,各部人马自是向前应对。
一时之间,绵延数里地的庞大战场,化身成了绞杀修罗场。
嵬名安惠亲自带着党项贵人们的数千私兵,以决死之态直冲位于中征的陌刀兵。
在他看来,打垮了这支最为精锐的宋军核心,必然会一如既往那般,导致宋军溃败。
可结果,面对策马而来的铁骑,陌刀兵们没有丝毫退让,纷纷列阵举刀,在骑兵近身之时猛然落下!
刀光如电,人马俱碎!
最先被陌刀兵们拼光的,反倒是党项人自己的核心精锐。
等到陈然亲自带领骑兵,绕道战场外沿发起冲锋的时候,党项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进行的最后一搏,不出意外的溃散了。
没有了兵马,数十里外的兴庆府,已然是向着陈然张开了双...臂膀。
陈然没急着去攻打兴庆府,而是收拢兵马,打扫战场,安营扎寨。
兴庆府就在数十里之外,又不会飞走,无需心急。
当天晚上,连绵数十座的营地里,都是满满的肉香。
那么多战死的马匹牲畜,都成了军士们的口中美食。
第二天晌午,大军陆续开拔奔赴兴庆府而去。
可在半路上,却是遇上了一队来自兴庆府的使者。
“党项国主已弃城而走,城内乱做一团,烧杀劫掠无数,求大王速速出兵救民于水火之中~~~”
李乾顺逃跑并不意外,让陈然意外的是,眼前这些穿着汉服,戴着头巾的使者们。
“尔等都是汉儿?”
“我等皆是大白高国之臣。”
“嘿。”陈然微微颔首,而下一刻却是挥手招呼“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