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与财货,用来奖给立功将士?你总不能让我自己掏吧,我也掏不出来。”
“条件呢,我是不会应的。来关中这儿,平的就是尔等将门。”
陈然正色相对“咱们还是继续打吧。”
种师道身后的一众军将,面色都很难看。
他们其实心中都有了转换门庭,为陈然做狗的心理准备了。
只要能混个从龙之功,哪怕是散尽家财支持大王也无所谓,反正子孙后代总会千百倍的赚回来。
可踏马的人家现在压根就看不上他们!
听着话语里的味道不对劲,种师道也是心下一慌,没想到陈然回拒绝。
他连忙出言“只要大王愿意善待关中将士,一言可定关西六路,可得二十万雄兵!”
“关西六路我自取。”陈然这儿昂然以对“至于二十万熊兵...还是别提也罢。”
“老夫愿修书一封,劝说舍弟归顺。”种师道咬牙扔出了最后一张牌“那可是五万秦凤路精兵!”
“你也是打老了仗的。”陈然作色相对“潼关那儿现在是什么状况,你能不知?几万人马堵在山里断了粮道,饿上十天半个月再遣人招降,漫山遍野都是降兵!”
种师道终是无言以对。
这世道真是变了,居然连投降都投不成。
“还降吗?”陈然失笑而对“愿降之人,丢下兵器去一旁站着。不愿降的人,列开阵势,咱们继续打。”
西军这边,一片沉寂。
他们就是陈然口中的,克扣军饷的军将,兼并土地的乡绅,压榨百姓的文官胥吏集合体。
将门世家,子孙众多。
有出将的,也有读书从官的。
有在家经营田亩商铺的,也有在衙门里做公的。
家族触手遍及上下内外,各家各族再互相联姻互为扶持,早已经是将这关中之地,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
陈然这是要掘了他们的根呐,这如何能降!
难言的沉寂之中,陡然一声兵器坠地的声响,引人瞩目。
“俺是将门出身,老父战死的时候才三岁,家中所有皆为族人所取,差点被饿死。”
扔下了兵器的曲端,向着御街一侧走过去“他们死不死的,与俺何干。”
有了曲端带头,许多并非将门出身的军将,纷纷放下了兵器跟着过去。
西军之中等级森严,非将门出身的,能做到都头就算是到头了,早就满腹牢骚。
他们也没有庞大的家族去压榨百姓,自然毫无压力选择投降。
而人数更多的普通军汉们,那就更是什么都不用多说了,几乎是齐刷刷的跑到了御街另外一侧。
平日里在军中备受欺辱,这等关键时刻,又怎会为仇人们卖命!
最后剩下的,都是那些将门出身的军将,以及他们身边通常都是亲族出身的亲卫们。
陈然伸出手,向着种师道摆了摆,示意他让开,别耽搁开打。
种师道落泪而笑,表情怪异“这世道...要变天了。”
他伸手取出一封书信,交给身边亲卫“这是劝降信,送去潼关舍弟处,请他给秦凤路的子弟们,留条活路。”
说罢,种师道反手拔出了佩剑横在脖子上,仰天怒吼“非战之罪!!”
一抹鲜血溅射而出,种师道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他一恨童贯那个阉货葬送了西军精锐,二恨姚古父子奇蠢如猪,居然如此轻易的就丢掉了蒲津渡。
若是西军精锐俱在,守住了蒲津渡与潼关,再说服川蜀之地送来支援,他是有信心与陈然好生做过一场的。
可惜...非战之罪~~~
“你这一死,你弟弟岂能独活。”陈然蹙眉嘱咐左右“给他寻口棺材。”
说罢,招呼兵马“结阵,上前杀敌!”
战斗的结果没有丝毫悬念。
不愿投降...或者说是无法接受陈然投降条件的军将与亲卫们,大部被斩杀,少部分试图突围出城,却是遭遇骑兵追击,几乎不可能有谁成功突出重围。
待到战斗结束,陈然嘱咐诸将各自去城内各处招降残兵,剿灭乱徒,安抚百姓,控制仓库,封锁城门等等之后,这才策马来到了一众降兵的面前。
他打量着最先弃兵出列之人“你是何人?”
“秦凤路监押,曲端。”
“你可曾克扣军饷?”
听闻此言,曲端却是笑了“大王,西军这口大染缸里,怎么可能长得出白莲花来。谁要是不跟着同流合污,要么没有出头之日,要么被坑死在战场上。”
“倒是有些道理。”陈然颔首“按照我的规矩,都头以上都是皆斩的。不过既然你们投降了,那就给个活命的机会。入死士营,锋战先登陷阵,得甲首五级者可脱罪。”
“尔等可愿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