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叫做弓,其实本质是一种特殊的强弩。
这些做工精良的强弩,有着射程远,威力大的优势。
更加重要的优势在于,培训一名弩手非常简单,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足以训练出来一名弩手。
可想要培养弓箭手的话,至少得有数年之功。
而弓箭对比强弩,除了射速之外别无优势。
陈然将武库里的神臂弓都给取了出来,专门训练一大批的弩手。
为了加强速出,采用了类似火枪的分段射击法。
就是前排射出之后,转身让出位置边后退边装填。
后排跟上射击,同样转身边装边退。
一连多排弩手都是如此,能够形成较为密集的弩矢雨。
本质上来说,与火枪的差别真心不大。
两边弓弩手对射,汴梁军这里硬生生的依靠分段轮射法,射出了与对面西军弓手差不多的射速来。
两边箭雨落入对面阵中,接连有人倒地不起,更多的则是身上插满了箭矢。
身穿铁甲并不是说直接拿着铁甲往身上套,身上还有内衬的。
通常都是以丝绸为主,多层丝绸编制在一起形成内衬,能够有效减缓冲击力,尤其是对箭矢有着很好的防御性。
若是距离远些,箭头与弩矢就算是扎穿了铁甲,也会被里面的丝绸内衬给挡住,就形成了各种史书上记载的‘身中数十箭,宛如重猬,犹自酣战不休!’
两边接近到十几二十步的时候,步伐已经是非常缓慢了。
随着手中长兵逐渐碰撞到一起,各种叮叮当当互相拍打瞬间密集起来。
的确是有强军,可以做到直接将手里长兵怼到对面的脸上方才开动。
可很明显,无论是西军还是汴梁军,都没这份沉稳坚毅的心。
军将们的呼喊已经没用了,直面死亡的压力之下,两边很快就形成了混战,拼命将手中的长兵向着对面怼过去。
前排的人倒下了,后排的人迅速上前填补空缺,不多时的功夫,地面上已经躺下了一层。
与此同时,手持短兵的锐士也纷纷猫着腰,顶着头顶上来回刺来刺去的长兵丛林,扑入对方脚下。
手中兵器左砍右砸,尽可能的造成混乱。
被发现后,后排的长兵会往地上刺,躲避不及立马就会被扎成血葫芦。
就算躲得掉,也很容易撞见对方的的短兵,然后就是一场短促,却是极为惨烈的生死搏杀。
这等搏杀之下,输掉的人必死无疑。
所以能做突阵锐士的,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敢死之士。
如此程度的厮杀,考验的已经不再是将领们的指挥能力,而是军士们的士气勇气与战斗意志。
受不了直面死亡压力而崩溃的逃兵,两边都会有,也都是会被军将们当场斩杀。
毕竟一旦形成了连锁反应,那大阵就溃了...
训练与作战经验方面,自然是常年与党项人开片的西军占据优势。
可士气勇气外加意志力上,却是汴梁军更加坚挺。
西军作战是为了财货...汴梁军也是为了财货,可陈然开出的价码太高了,比西军那边高出几层楼都不止。
汴梁军想着的多杀一个就多升一级爵位,自己与家人就能多一大笔的收入。
哪怕身边人持续不断的战死负伤,他们也能咬着牙坚持下去。
可西军不同,他们是最为典型的封建时代军队,拿多少钱粮就做多少事。
眼前的这场激战,明显已经残酷激烈到超出钱粮额度了。
战场经验极为丰富的陈然,敏锐的观察到,西军已经开始出现阵线后退,乃至逐渐溃散的迹象。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就该是投入预备队,一鼓作气将敌军击溃。
可陈然没这么做,因为这次作战的地理环境不同。
童贯选择渡河作战,本质上就已经将自己陷入了死地。
他或许是没想过这么多的西军精锐会打败仗,可现实就是如此,身后的大河成了隔绝生机的天堑。
“二郎。”从观战台上下来的陈然,当即翻身上马,嘱咐武松“跟我来!”
举着大旗的武松,当即策马跟上。
与此同时,数千骑兵也纷纷上马跟上。
“预备队冲中间只能击溃,一旦西军溃败,必然会有为数不不少的溃兵逃过河去,尤其是童贯等一众擅长逃跑的西军诸将,必然先行逃上浮桥。”
策马缓行,沿途整顿骑兵跟随的陈然,还有心思与武松讲解“这些人作恶多端,害民无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逃过河去,继续祸害百姓。”
“咱们现在就绕过大阵,去冲浮桥,断绝他们的逃亡通道,彻底消灭这些贼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