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就在青州边上,下辖巨野,金乡,任城以及郓城四县。
这其中的郓城县,就是梁山泊所在之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梁山是必须要除掉的。
陈然打算召集众人,商议针对梁山的行动。
不过清风镇内,却是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
他们是路过此地,暂且歇息一番。
拿出了身份来要求最好的接待,竟然是朝廷的使团。
陈然再度见着了马植,看着他那忧心忡忡的面容,以及使团内那诡异的气氛,他就知晓宋金海上之盟的事情,估摸着是暂时泡汤了。
吃过饭,见着马植一个人背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长吁短叹不绝于耳,陈然干脆主动入内“学士,有礼了。”
马植抬头望着他“你是?”
“在下是本地招讨副使。”
“哦。”马植笑了笑“青州境内匪患几乎绝迹,商旅可放心出门,尔等做的好。”
他出海就是从青州去登州莱州上船,回来的时候也是原路返回。
登州莱州遍地土匪豪强,连他的使团都险些被劫过。
可一入了青州境内,却仿佛是来到了人间佛国,再也见不着土匪路霸的踪影。
这等反差感,自然引起了关注。
沿途询问当地人得知,是慕容知府安排了剿匪招讨使,将整个青州的土匪都给扫平了。
虽然沿途村镇多有抱怨,说招讨使的征丁与合理负担不合理云云,可马植却是压根不在乎。
剿匪要有人,要消耗钱粮军资,自然是百姓们出了。
出了人出了物资,换来地方安宁,这很合理。
他在大宋这儿,见了太多只懂空谈的所谓士大夫们,真正能脚踏实地干活的,那可太稀罕了。
马植自己就是行动派,要不然也不会亲自去跑海上之盟。
他对能主动做事的陈然,很是欣赏。
聊了几句剿匪的事情,陈然转移话题“学士愁眉不展,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宋时称呼官员,身份地位资历够的,都是尊称一声相公。
除此之外,都是称呼官职。
马植是辽地汉人,主动投奔大宋之后,被授予了直龙图阁的官衔,包拯曾经也有过这个。
而直龙图阁,就是学士。
当然了,如果是平民百姓的话,他们通常是见不着高级别的官员,最多的都是见地方官。
通常情况下,都是喊‘老父母~~~’
父母官什么的,就是这么来的。
至于说喊‘大人’,在大宋这儿,大人是父亲的称呼。
“你不懂。”马植想笑,一个地方临时差遣的不入流小官,又岂会懂得什么国家大政,自是没兴趣与他言语。
陈然却是笑言“学士,金人那边的谈判,没谈成吧?”
马植骇然“你怎么知道?!”
这实在是太震惊了,他可是秘密出访!
先声夺人的陈然再笑“学士的随从,在镇子上出售辽地的人参与东珠。”
这是点明,你们去了金人那儿。
“学士是秘书丞,右文殿修撰。不在东京城里待着,却千里迢迢的跑去登莱出海,还是伪装成了商旅。”
说到这里,陈然摩挲着下巴“去高丽的话,用不着伪装。去辽国的话,走陆路就行。说来说去,必然是去了金人那儿。”
逐渐平静下来的马植,干脆询问“那你怎知是去与金人谈判的?”
“远交近攻,谁不知道?”陈然摊手“我有兄弟出公差去了一趟东京城,回来的时候告诉我说,东京城内就连升斗小民,都在议论着收复燕云的事儿。官家与诸位相公的心思,全天下都知道了。”
“你是秘书丞,这个时候私密出海跑去金人那儿,自然是与金人谈判合作,远交近攻的。”
“好!!”
马植猛然用力拍了下巴掌“说的好!”
“真是没想到,这等偏僻之地,居然有你这等才俊之士!”
他认真的打量着陈然,目光之中满是行赏之色。
来到宋国这几年,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出众的聪明人,单纯通过分析就能断定自己的任务以及结果,真是大才!
“还不知你是...”
“在下陈然,字子厚。”
之前的萍水相逢,甚至连名字都懒得询问。
毕竟明天离开之后,这辈子估计都没再见面的机会。
现在的话,才算是真正的得到了认可。
“哦。”马植笑言“子厚,你觉得与金人结盟之事,是好是坏?”
陈然神色恳切“与金人结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与虎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