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御书房中,朱标为父亲倒茶“为何对子厚如此不耐,这岂不是伤了人心?”
“糊涂!”
朱元璋放下朱笔,端起了茶碗“你爹我对他不好,是为了给你机会去笼络施恩于他!”
“他是个有本事的,年纪上正好适合辅佐于你。”
“我压他,你助他。自会感激于你,用心为你做事。”
放下了茶碗,老朱语重心长的嘱咐“老大你记住了,待到你们都老了,他还没死的话,想想你爹我是怎么对付李善长的。”
千年前司马懿站在洛水岸边张嘴喷出一发子弹,擦过了李靖的头皮,穿透了李善长,现在又奔着陈然去了。
朱标对此却是不以为然,现在早已经不是千年前,哪那么容易被夺权。
不过这话现在不好说出口“那出海之事?”
“大海茫茫,风险无边。”朱元璋眯起眼睛“愿意折腾就折腾,你爹我什么都不知道。”
朱标了然,明白了自家老爹的意思。
“若是倭国朝廷遣使来抗议...”
老朱的眼睛都干脆闭上了“说了什么都不知道,抗议什么。”
“那爹你先歇着,儿子这就去忙。”
老朱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自己去折腾事儿。
折腾坏了与他无关,对大明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可若是折腾成了,说不得他就要来摘桃子。
有了朱元璋的默许,有了马皇后的资金支持,有了之前的成功经验,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是水到渠成。
东宫六率与燕王府卫士营都报损了一大批的军事装备,大明水师也报损了好几艘大船。
建造新船这种事情需要时间,单单是造船的巨木晾晒都是以年为单位。
“燕王殿下,你的封地距离辽东很近。”
送别朱棣回北平之前的酒宴上,陈然主动敬酒“辽东多巨木,殿下记得安排人手去砍伐,送到造船厂晾晒做造船材料。”
朱棣下意识的拒绝“道路难行,多生番野人部落袭扰,恐难成事。”
“不是本王推拒,的确是难以做到。”
他还主动解释了下“那能造船的巨木,动辄数丈乃至数十丈,就算是能砍倒,可如何千里迢迢的运到造船厂来?”
“运木头简单。扎成木筏扔进河里,顺流直下入海,一路由海船拖拽着沿着海岸南下直抵造船厂。”
陈然笑言“砍伐木头也不用自己出手,随便拿些好处出来,雇佣当地建州海西各部女真人去做事就是。”
朱棣还待拒绝,陈然这儿直接开出了好处“燕王,以后海贸起来了,对海船的需求量可是巨大的。”
“能出海还能顺利回来的船可不好造,必然价格高昂。到时候,这可是一大笔的可观收入。”
此时大明未来的辽王还是个小屁孩,自然没去辽地就藩。
距离辽地最近的燕王,用来弄木材是最合适也是最方便的。
皇帝都愁没有钱,藩王自然也是如此。
一听说能赚钱,朱棣的言语当即转变“本王既然入了股,自当要做事。伐木之事,就交给本王了。”
目送朱棣的官船远去,朱标转首询问“子厚,应天府各处也有不少树木,何至于舍近求远?”
大明爱种树,从老朱开始就一代代的种树,很有种绿色中土的意思。
只可惜,到了辫子时代,残酷压榨之下各地树木被大规模砍伐,甚至到了全省都光秃秃的,找不到树木的程度。
“一是因为那边的巨木足够多,质量足够好。”
陈然陪着朱标沿着码头走“二是为了渗透打出影响力,为朝廷以后解决当地的麻烦做前手准备。”
不待朱标询问,陈然已经是先行开口“太子,你觉得自己的能力,比起唐太宗如何?”
朱标谦虚的笑“孤资质平庸,岂能与唐宗相提并论。”
“那太子可知,唐太宗都知道举国之力拼命讨伐高句丽,用以铲除威胁?”
听闻此言,朱标干脆停下了脚步“子厚,你是说,辽地那边会有威胁?”
“能力不如唐宗没关系。”陈然好心安慰“跟着强者的脚步走就是了。强者都知道那边是威胁,你怎么有信心觉得没威胁的?”
“难不成,已经忘记了数百年前的契丹,还有差点逼死了大宋的金人都是从哪起来的?”
“这...孤当然记得。”朱标皱起眉头“可元庭余孽还在,而且辽地那边都是些不入流的部落...”
“元庭余孽就是死狗,安排征北大将军随便打就行。”
陈然站在码头上,遥望涛涛大江“现在那些部落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不入流,当地甚至穷困至极。”
“可当地的军事文化传承,一直都没有断绝过。百年之后呢,二百年之后呢?”
收回目光,望向朱标“身为太子,未来的皇帝。你不能只考虑眼前事,你得为大明谋划百年大计!”
朱标陷入了沉思,一路都没有说话。
一直回到了东宫,这才开口“子厚,有关辽地之事,你且写一份详细的报告。”
“好。”
数日之后,陈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