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放亮,外面有了动静。
早起的丫鬟婆子们,开始烧热水打扫院子。
房间内,一阵窸窸窣窣声响中,贾探春艰难的想要下榻。
手臂被拽住,回过头迎上的是陈然平静的眼神。
这个时候,正常版是‘那蕈子有问题,我是中毒出现了幻觉。’
言情版是‘别走,我们好好谈谈。’
虐恋版是‘我已经有妻子了,我们没可能的~’
到了陈然这儿,开口第一句就是“还疼吗?”
贾探春的俏脸飞起红晕。
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摇头又点头。
陈然跟着的第二句就是“喜欢吗?”
聪慧的贾探春面露疑惑,不明白陈然的话是指的这件事儿,还是说他自己。
没办法,只能是继续摇头又点头。
陈然问的最后一句是“做我妾室,能接受吗?”
贾探春当即木然。
她虽然是庶出的女儿,可毕竟是大户之家,而且名义上还是养在嫡母名下。
正常婚配嫁过去做正房,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可现在...这人好生无礼,居然让自己做妾室!
换做昨日,陈然问出这种话来,回应他的必然是唾弃。
可没办法,最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他,已经没得选。
心头憋着火气,贾探春赌气开口“我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陈然笑了“那不成,我会将此事宣扬的世人皆知。”
礼教时代里,对女性的压迫极为沉重。
这等事情传出去,陈然不会受到什么指责,毕竟是吃蕈子中毒导致,有缘由的。
可贾探春不行,她的名节会遭受巨大打击。
更重要的是,贾家也会因此而蒙羞,导致整个家族受到羞辱。
以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待,觉得太可笑了。
不就是因为误会睡一觉嘛,早上起来拍拍屁股走人,以后还能做朋友。
可在礼教时代里,就是这么的不讲道理。
“你~”向来性子坚强的贾探春,此时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垂首落泪。
陈然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
侧卧榻上,抬手撑着下巴“其实你也知道,只要我去寻政公讲述此事,你没别的路可以选。”
对于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的贾政来说,一旦知晓此事,必然会将贾探春嫁给陈然,避免传出丑闻连累家族蒙羞。
无论原因是什么,这個时代的女子婚前睡了,就被认定是丑闻,哪怕是被强迫的也是如此。
“你...”抬手抹了把眼泪,贾探春深吸口气“你想怎样?”
“穿嫁衣,入正门,设晚宴,拜天地。”
陈然掰着手指,一件件的说着“除了对外的名义之外,一切都以正妻标准来办。”
贾探春的美目,顿时亮了起来。
妾室与正妻之间的地位差距,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身为贾家小姐的贾探春,难以接受这等身份差距。
可陈然给了补偿,立马就让她有了欢喜的意思。
这个时代的女性也是可怜,明明是受害者,此时却是已经代入陈然妾室的身份去考虑事情,所追求的不过是相应的待遇而已。
“你与可卿相熟,知晓她的性子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
“过去之后,你协她管家,安生过日子如何?”
贾探春垂首摆弄着自己纤细的手指,之前憋闷的心情,此时已然好上许多。
见她如此,陈然微笑“叫老爷。”
贾探春抬首,美目含羞“...老,老爷~”
“叫哥哥。”
“...然哥哥~”
“叫爹~”
吃了不少蕈子的贾政也中毒了,请来太医好一番折腾,过了好几日方才缓过来。
“我梦到家祖了。”再度与陈然饮茶时,贾政感慨“昏迷之时,梦见家祖来寻我。”
“不是太奶?”
“呃?”
陈然笑着摆手“不知源公有何交代?”
“家祖说贾家子孙不肖,很是生气。”贾政不知道是中毒产生的幻觉,放大了心中的喜怒哀乐,还真以为是贾源来寻他了。
“他还说,宁国连爵位都给丢掉了,叔祖更生气。”
贾政目光炯炯的盯着陈然“家祖说,叔祖让贾家子弟一定要将爵位拿回来。”
陈然含笑点头“在下姓陈不姓贾。”
身为现任的宁国公,贾政这番话已经可以算是冒犯了。
不过还是之前说过的,通家之好的关系,说说听听倒也无所谓。
“子厚。”贾政目光热切“若是你娶了贾家女,成了贾家女婿,也算是将宁国公的爵位带了回来。如此,某也可与叔祖有所交代。”
“巧了。”陈然再笑“我也正有此意。”
贾政大喜过望。
他原本还对于劝说陈然休妻另娶,感觉难以启齿。
未曾想陈然居然如此主动,这可真是太好了。
在贾政看来,区区营缮司郎中之女,实在是配不上堂堂国公爷。
倒是贾家这等高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