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冯紫英策马冲了过来,拽着他的马缰就往队伍后面跑。
毕竟是将门子弟,他父亲还是现役的京营一营主将,这个时候应变能力还算是有。
炮灰群很快陷入混乱,四散逃离。
马匪首领心中大喜,如此轻易就冲垮了这些着甲的前锋精锐,看来这顺天府的官兵,远不如山东的。
‘嗡~~~’
一阵弓弦声响,数十支羽箭呼啸而来,顷刻间射落几名马匪,另有六七匹马中箭,嘶鸣乱窜。
转首望过去,三十名弓手聚集在数十步之外,用步弓向着他们放箭。
匪首心头大惊,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精锐步弓手。
印象中的弓手,都是脆弱的,一旦被近身就不堪一击的。
可实际上的弓手,他们身强体壮作战意志坚定,胳膊粗的能跑马,面对冲锋的骑兵敢于拔出佩刀正面迎战。
弓手是军中精锐,至少训练两三年的精锐。
陈然带来的民壮弓手也不算差,最重要的是陈府丞舍得出银子,将弓手捕快们都给喂的饱饱的。
临阵对匪之时,自然是站得住脚不断射箭,而不是给个面子临阵发三矢就跑路。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马匪被射落下马,匪首咬牙挥刀“走!”
调转马头,带着剩余的马匪夺路而逃。
他们只是马匪又不是重骑兵,疯了才会去冲弓阵,更别说弓阵后面还有数十持长枪的捕快已经结阵。
陈然拿起得胜勾上足有一丈二长度的长枪,当先策马带着骑马捕快们追了上去。
他是上过战场的,很清楚的知道,战场上是真正的‘一寸长,一寸强。’
那些剑术高手,搏击大师什么的,上战场的时候,手里的家伙一个比一个长。
两批骑兵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跑出了二十多里地。
马匪们不是本地的,不熟悉这边的环境,奔跑之下居然跑到了一条大河岸边。
河面虽已结冰,可冰层并不厚实。
打头的马匪,马蹄下的冰层裂开,连人带马一起沉入了河水之中。
无路可走的马匪们,爆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志,调转马头直接杀了过来。
匪首很懂事,直奔陈然而来。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匪首也是懂的。
陈然对冲过去,两人策马交错比拼了一招。
他用力捏了捏枪杆“好大的力气。”
在官军之中做将军,有时候有关系有后台就行。
可想要在亡命徒之中做首领,那就必须要有过人的本事。
陈然确信,比拼力气拼不过人家。
调转马头,两人再度策马对冲的时候,陈然取出了一支手铳。
‘砰!’
轰然声响中,身躯强横的匪首直接从马背上倒下去。
他望向陈然的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卑鄙~~~”
吹了口硝烟,陈然收起手铳环视四周。
最后的马匪已经纷纷被骑马捕快击落,大部被当场击杀,少数受伤的估摸着也熬到明天早上,最终抓了两个活口。
拖着马匪们的尸首带着马,一路回到了之前遇袭的地方。
民壮与捕快们,欢喜的收拾战场。
而之前那些宛如出城游玩的勋贵子弟,却犹如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
嘱咐柳湘莲几句,让他尽快打扫战场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陈然转身来到了一众勋贵子弟面前“如何?可有伤亡?”
“我家的家将死了两个,回去了我爹得打死我~~~”
“我家的仆役死了四个!”
“我的长随死了~~~”
“我的马夫腿被踩断了...”
“我挨了一刀,好疼好疼,我要回家~~~”
“......”
勋贵子弟们几乎都穿着皮甲,内里还有丝绸内衬,有人受伤却是没人被马匪砍死。
陈然寻了一圈,微皱眉头“薛蟠哪里去了?”
卫若兰低着头,瓮声瓮气回应“没见着。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嗯?”
陈然想了想,干脆高呼“薛大脑袋!再不出来我们就走了!”
这只是一次小规模低烈度外加不值一提的冲突,战场不大时间又短,还是马匪被击溃跑路,不可能被掳走。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薛蟠躲了起来。
果然,官道旁靠近树林一侧的一颗大树下,一处雪堆抖了抖,旋即一个胖大身形就从雪堆里站了起来。
薛蟠嘴唇发青,颤抖着打摆子,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被冻的。
“吓,吓死爷爷了~~~”
他哆哆嗦嗦的来到陈然面前,声音犹如哭泣“以后有这等事情,我再也不来了~~~”
“往好的方面想。”陈然打趣“这次的事儿,你可以用在秦楼楚馆之中当做故事说给姑娘们听。当然了,你的形象与经历,要做艺术加工。”
“都收拾收拾,我们回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