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时分,天光微亮。
下巴上光洁溜溜的多铎,身上挨了几脚,终于从美梦之中清醒。
望着四周逼厌的环境,他终于回想起这儿不是他的贝勒府,是紫禁城内最低等执事杂役。
这身份地位,还没他家贝勒府里的狗高!
‘啪!’
一记耳光抽在了多铎的脸上,喝骂声随即入耳“小王八羔子,还不起来去干活?”
曾经的贝勒爷,镶白旗旗主多铎,此时却是捂着脸,讨好的点头哈腰表示认错。
没办法,他也曾经想要挣扎过,可却是被揍的太惨,饿的太惨,实在是受不了了。
迅速收拾好破烂的被褥,取了根木管小跑着去了厕所,使用木管代替失去的东西,蹲在地上放水。
回想起自己曾经的娇妻美妾,再看看湿漉漉的木管,多铎的木管之中满是怨毒之色。
他真的是好恨...
“兔崽子在这躲活!”大脚从身后踹来,径直将多铎的脑袋给踹进了恭桶里。
饱餐一顿的多铎,打着哆嗦一路犯呕,怀中抱着根长长的扫帚,来到了午门打扫。
所谓午门,其实就是紫禁城的正门,通称午朝门。
午门之内就是通俗说的大内。
至于推出午门斩首什么的,那都是影视剧的台词。
这儿最多的,就是打廷杖,砍脑袋的活计是要送去西市的。
无精打采的禁军侍卫们,聚集在一起闲聊说笑。
宫中地位最低的杂役执事,低着头打扫青石板上的灰尘杂物。
一切的一切,一如以往没有丝毫区别。
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上朝的文武百官们,早早的就打着哈欠进入大内。
对于这些,多铎已经习以为常,低着头默默的清扫。
对他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活下去,吃饱饭。
天光大亮之时,一大群人急匆匆的向着午门这边奔来。
侍卫们疑惑上前“何人?”
“英国公府的。”领头之人披麻戴孝,低着头哭泣“老公爷,去了~~~”
侍卫们恍然,这是来报丧的。
英国公病重,命不久矣的事情他们也是听说过。
“唉,英国公~~~”领头的侍卫叹气摇头,侧身示意“去通报吧。”
“总旗,不对劲啊。”一旁有侍卫出言“这种报信应该是世子来的,再不济也得是小公爷来...”
另外一名侍卫也看出了不妥之处“总旗,他们人太多了。”
“那边打扫的太监们怎么回事,怎么把正门给打开了?!”
眉头紧锁的总旗,一手握住雁翎刀,大声呼喝“停下,都停下!”
没人回应他,大批人手潮水般涌入午门。
大惊失色的总旗慌忙拔刀,带着一群侍卫上前试图阻拦。
不远处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突然顿住了脚步,纷纷从麻衣下取出了强弩。
侍卫们的瞳孔陡然收缩!
‘刺~~~’
‘噗噗噗噗~~~’
拿着扫帚的多铎,目瞪口呆的看着远处发生的那一幕。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侍卫们,倒在了强弩之下。
他是上过战场的,自然知晓那些强弩可不是什么刺客能拥有的东西,那可是军中的管制物件!
恍惚之间,他又见到了一大群人涌了过来。
被众人簇拥的,是曾经的熟人。
“是陈然那狗贼?!”
这群人虽然都是披麻戴孝,可白色的麻衣之下,那鼓胀的铁甲根本就遮挡不住。
猛然打了个激灵,多铎握着扫帚转身就跑。
“陈然这狗贼,这是要兵变?”脚步匆匆的多铎,心头惊恐之中混杂着兴奋“好啊,太好了。明狗自相残杀,死光了才好!”
“狗东西。”眼前出现了一大群的太监挡住了去路,为首之人上来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乱跑什么!”
“曹公公?”多铎认得为首的太监,正是直殿监的大太监曹德猛,大喜过望连忙行礼大喊“兵变了,陈然兵变了!他带着甲兵入了紫禁城!”
“哦?”
曹德猛不动声色的招呼他起身“你见着了?”
“是。”满脸欢喜之色的多铎,连连点头不止“我亲眼见着的,那陈然带着大批甲士入了大内,必然是要...”
‘噗!’
神色惊愕的多铎低头,望着曹德猛手中刺穿自己腹部的利刃,满脸的不敢置信。
片刻之后,他恍然大悟“你,你是一伙的?”
“哼哼。”眼睛里满是血丝的曹德猛,抽出利刃连续不断的捅刺,一下接一下连绵不绝“你知道的太多了!”
连中数十刀的多铎,肠子都烂了,红黄之物喷涌而出,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哀嚎。
“不该是这样的,我怎么会死在这儿...”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空,喉咙里喃喃低吼‘我应该享尽荣华富贵才对,我应该随意决定百万千万人的性命才对,我应该...’
无人关注他,他也只能是在无尽的疼痛折磨之中,渐渐熄灭生命之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小太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