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骑兵不可能过来...”
“大汗!”鳌拜急切的呼唤惊醒了皇太极“明军的骑兵,他们的骑兵从南边过来了!”
“这不可能?!”
皇太极那略显肥硕的身躯晃了晃“不可能的,能渡河的地方都安排有人,他们怎么过来的?”
没人回应他的话,因为谁都不知道。
可南边黑压压的明军骑兵,的的确确是在逐渐压过来。
面色苍白,鼻孔淌血的皇太极望着对岸“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然是渡海过来的。”
河岸边的陈然,望着对岸南边大举而来的骑兵集团,终于是露出了笑容“鞑子轻视大海,哪怕上次被卷走了万多人,也依旧是将大海当做禁区看待,丝毫不知道大海的重要性,哪怕是皇太极也不懂。”
“敌人不懂的,不会用的,自己这边当然是要用起来!”
明军的骑兵主力,包括陈然养出来的七千骑兵,辽镇集结起来一万四千多辽东铁骑,曹文诏叔侄的三千多骑兵,外加赵率教亲自带着的六千多蓟镇骑兵。
他们分批坐船从娘娘宫入三岔河,一路北上抵达战场。
数万明军骑兵,在距离战场百里之外的地方上岸修整,按照约定的时间集结出发。
避免过早被发现,外加清除沿途的鞑子兵马,比约定时间晚了近一个时辰。
不过也足够了。
“皇太极手里,没有预备队了。”陈然想起了某位军事家的话“打仗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捏着足够多的预备队在手里,用来应对任何可能的突发状况。”
对面的预备队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其数量与质量,不足以抵抗数万明军骑兵的碾压。
应邀而来的蒙部本就不多,之前更是跑了不少。
连续的冲击浮桥军阵,以及应对明军的全面渡河,极大的折损与分散的后金的兵力。
对于战局有着足够判断力的皇太极,抬手捂着不断淌血的鼻孔,艰难嘱咐“豪格,两黄旗的骑兵还有科尔沁部的人全都给你,反冲过去一定要挡住明军的骑兵。坚持到天黑就走,记住了!”
“知道的,父汗多保重。”
“鳌拜。”豪格离去之前,郑重嘱咐年轻的巴图鲁“送父汗回城里去。”
“喳!”
战场规模急速扩大,惨烈程度更是直线上升。
后军的金兵开始往沈阳城撤退,而前方依旧是在殊死搏杀。
皇太极没急着走,他留在原地维持军心士气。
“顶住,一定要顶住!坚持到天黑,就能回去了。”
主力决战的时候,遭遇到了强大机动力量的侧袭,已经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只能是尽可能的减少损失。
皇太极见着了被无尽硝烟所覆盖的浮桥战场上,来往奔驰多次的苏克萨哈的旗帜,已经消失无踪。
大批溃兵抱头鼠窜,数不胜数的明军甲士,潮水一般袭来。
不怕死的甲士与犀利的火器互相配合,建奴这里已经无力压制。
“完了...”
皇太极深知多边战场上只要有一条战线被突破,那就会引发恐怖的连锁反应,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以往这都是对面的明军倒霉,可是现在轮到他们了。
鼻血犹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陷入昏迷之前,皇太极只听见了鳌拜等人惊恐的大喊。
十年后的第二次浑河大战,以建奴的惨败宣告结束。
明军成功复仇,重创建奴最后的主力军团。
往日里依附建奴的蒙部几乎全部逃散,向西奔向广袤的草原,并且一去不复还。
八旗本部损失无数,一时之间甚至无法统计完全。
夜幕之下,浑河对岸的临时营地之中,无数的火把在夜风之中猎猎作响,点亮了昏暗的夜幕。
“这个是阿巴泰?”
“正是老奴之子阿巴泰。”
望着身上好几个弹孔的阿巴泰,陈然摇头失笑,转而看向另外一具摆放在地上的尸首“这个是豪格?”
“正是奴酋之子豪格。”
“这个是...”
陈然一个个的去看那些战死的,有名有姓的奴酋高级将领,足有上百之多。
这些都是建奴实打实的中层核心力量,这一战切切实实的打断了建奴的脊梁骨,他们再也站不起来了。
远处火光熊熊,隐约之间有哭泣声传来。
迈步过去,披麻戴孝的川兵们,正在祭拜十年前陨落在此的白杆兵。
一批接一批的鞑子俘虏被拖过去,成了祭奠用的祭品。
看了好一会,陈然转首嘱咐蓟镇出身的朱来同“准备一下,我们也祭拜。”
朱来同面露疑惑“祭拜谁?”
“浙兵。”
“戚家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