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孝勇无双?笑死我了~~~”
觉华岛军营内,向来以沉稳干练形象示人的陈然,难得失态大笑。
“闯王要砍他老子脑袋的时候,他转头就跪了多尔衮,送全家人上路,这可真是有够孝的。”
“每次打仗都是敌前转进出卖友军,果然够勇。”
“孝勇无双?平西王是真不知道这几个字怎么写。”
陈然觉得自己是在看喜剧,很欢乐的那种。
至于说吴三桂待二十个人救父,被吹嘘为堪比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之事,陈然可比那些只会传闲话的知道的多得多。
“什么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都是扯淡。”
“鞑子只出了几百人而已,冲垮了六千明军,战场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人。”
“吴三桂的确是只带了二十個人,可说是被围住的吴襄,身边可是有几百号家丁!”
“炒作,都是炒作!”
吐槽吴家父子飙演技的时候,焦头烂额的孙承宗再度登上了觉华岛。
“子厚。”孙承宗上来就扔王炸“你与老夫一起上奏疏。”
“不能再这么添油加醋的去送了,要集结全部兵马军资,方可行救援之事!”
这若是陈然没有系统挂爹的相助,那周延儒与温体仁是恩相而不是舔狗,就这么一件事情,足够让陈然立马遭遇来自朝廷最上层的打压。
这两位与孙承宗,那是政敌!
陈然若是与政敌一起上奏疏,那就是背叛,是想要改换门庭,是要遭受狂风骤雨般报复的。
与两宋时候一样,朝堂上的争斗,不会在乎你是不是站在家国天下的立场上,只在乎你是不是自己人。
“可以。”陈然应下了此事。
他不在乎谁是谁的人,谁又是谁的敌人。
文官们可以为了利益,不在乎天下人的死活,陈然不行。
添油战术的几千几千的派人过去,那就是送死。
至于说朝中大佬如何去想,反正有两位大舔狗拦着,夷然无惧~~~
“好好。”孙承宗大大的松了口气“子厚,我没看错你,你就是皇明的擎天之柱,再世岳武穆!”
陈然想翻白眼,但是忍住了。
说他是岳飞,他肯定认下了。
足粮足饷以及严格的军纪方面,都是按照岳家军的标准来的。
可他绝对不会是风波亭了的岳武穆!
别看现在朝中有两位大佬舔狗为自己遮风挡雨,整个大明的文官集团那么多,他们两个可遮不住。
更别说,还有一个脾气冲动易怒,非常容易被人说动,猜忌心又很重的皇帝。
等到灭了建奴,就该有人对自己下手了。
毕竟几千年了,儒家说来说去就是这一套‘狡兔死,走狗烹。’
“你知道的。”孙承宗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甚至说了些不该他说的话“都说我是帝师,可我是先帝的帝师,二次督师辽镇,各方面的掣肘很多...”
“阁老。”陈然好心的打断他“慎言。”
孙承宗最风光的日子,是天启皇帝时期,他是天启皇帝的老师。
当年孙承宗督师辽镇,可谓是一手开创了现在辽镇的根基。
一句‘我要回京找陛下谈谈’,就能吓的九千岁掩面哭泣,害怕他回来就能弄死自己。
只是,现在的皇帝不是天启帝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然出言安慰“可以了。”
前朝帝师还能做到阁老,已经是可以了,想要得到一如既往的信任,怎么可能。
“我知道。”孙承宗的神色有些颓废,看来是被吴襄他们的打败给打击到了。
毕竟号称一万五千大军,在册一万二三,可上了战场只剩下六千,真正能打的只有千余家丁。
这种事情赤果果的摆放在面前,孙承宗心脏病都要犯了。
“每年数百万两的辽饷,就养出了这些...”
孙承宗气的想要说脏话,可他的教养又不允许,只能是憋在心里憋的难受。
在陈然看来,与千年已降那些动辄数十万控弦之士的北方势力相比,建奴的实力也就是一般般。
之所以那么猖獗,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明军太烂了。
一万多大军,能打的就一千多,再加上从皇帝到大臣都是胡乱指挥,能打赢才有鬼。
“别想那么多了,写奏疏吧。”
孙承宗与陈然的联名奏疏,很明显非常有效力。
或者说,值得皇帝与朝中大臣们的高度重视。
两位前线的最高将领,同时表态不能用添油战术去救援大凌河堡,谁若是对此持有反对态度,再打败仗那是要负责任的。
哪怕是皇帝,也要遭受名声上的压力。
“陛下,臣觉得这等事情,还得以前线主帅的意思为主。”
“陛下,臣附议。”
有周延儒与温体仁两位大佬打掩护,神色不愉的崇祯皇帝,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不过他也留了个尾巴“若是因为救援不力导致失城陷地,必须有人担负起责任来!”
大家都懂,甩锅嘛。
大明的各路援军的确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