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化城外,军营。
“大人。”面带怨愤的刘有福,向着陈然诉苦“咱们左哨立下如此大功,居然不让咱们入城。”
陈然看了眼不远处高大巍峨的遵化城墙,淡然嘱咐“不入城也好,省了许多烦心事。”
“你取二百两银子去采买,鸡鸭鱼肉时令蔬果什么都要。尤其是番椒(辣椒),有多少要多少。”
刘有福本是左哨第一司的火器把总,可他的活却是被陈然给抢了,现在更是沦为了后勤官。
不过他自己倒是不在乎,甚至还有些甘之如饴。
毕竟陈然出手大方,油水十足。
遵化是大城,又是顺天巡抚衙门驻地,哪怕是冬日里,物资供应也不算少。
不多时的功夫,刘有福就带着几大车采买回到了营中。
陈然已经拿出了菜油,牛羊肉,菘菜等物资,还架起了大锅烧着热水。
“都倒进去。”陈然大气挥手“都吃,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杀贼。”
寒风刺骨的冬日里,热腾腾的牛羊肉,火热的辣油汤,再配上大米饭。
整个左哨千余人马,吃的那叫一个眉开眼笑。
陈然大方的很,整個奇兵营上下,都吃到了他的火锅。
其他各营的军汉,以及遵化城的守军,却看着自己手中的干粮就水,当即就鼓噪起来。
都是上阵杀敌的,凭什么人家吃肉,我们吃干粮?
各营军将们正在巡抚衙门吃酒庆贺,得知消息大为吃惊。
有人要调家丁去弹压,有人在指责陈然搞事。
最后还是赵率教拿了银子,在城内采购了一批物资分发各营,才算是勉强将这事儿糊弄过去。
直到此时,沉浸在胜利喜悦之中的众人,才想起了这个小小的千总。
陈然来到巡抚衙门正堂的时候,武将们大多笑容和善,知道此人能打。
文臣们却是不以为然,觉得此人擅自掀起兵乱,有罪。
巡抚王元雅没说话,目光示意遵化知县徐泽。
徐泽当即冷目呵斥“为何煽动军士哗变?”
想要吃肉的可不仅仅是三屯营来的援军,遵化城内的守军也是跟着闹。
文官们不愿意掏钱,是赵率教出钱买的酒肉分发。
他们不但不承情,反倒是怪罪武将们不识好歹。
在大明文官们的眼中,军汉们能有口饱食吃就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还想要酒肉?
“将士们大战得胜归来,吃些酒肉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陈然神情严肃“何来哗变之说。”
一众顿时色变。
眼见着局面恶化,赵率教当即出言“陈千总,不得无礼。”
文官鄙夷武人,武人自己居然觉得理所当然。
陈然怒气上涌,这样的大明,能打得过东虏才是见鬼。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行字幕。
‘遵化知县徐泽,府中仆役之中有后金密探,后金攻城时为其开城门投降。’
‘你可以修改其中的一个字。’
“还有这种事?”陈然微微一惊,随即恍然。
戚继光修建的这座遵化城如此坚固,内有守军,粮草充足。
可历史上居然很快就被攻陷了,原来是有内鬼。
“诸位大人。”陈然干脆表态“下官得知一件紧急军情,事关遵化城安危。”
赵率教眉头一紧,当即询问“速速说来。”
他现在是蓟镇总兵官,遵化城可是蓟镇的重要城池,万万不可失陷。
抬手指着遵化知县徐泽,陈然大声喝道“徐知县府中仆役,有东虏密探!”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徐泽,他满脸涨红气到跳脚“你胡说!”
随即保定推官李献明,永平推官何天球,前任知县武起潜等人纷纷喝斥,说陈然诬陷文官,罪无可恕云云。
文官们一起发难,口沫横飞怒火滔天,恨不得当场就将这个小小的千总给砍成八瓣。
“赵都督。”陈然丝毫不惧,目光望向赵率教“下官以项上首级作保此事为真,还请都督即刻拿人审问。”
他相信系统的提示,绝对不会有错。
换做平日里,赵率教大概率会和稀泥,将此事糊弄过去。
毕竟大明的规矩,就是武不与文斗。
可现在时局不同。
东虏兵马肆虐京畿,遵化城一旦陷落,那可是真的要送命的。
事关身家性命,别的事情自然都可以放下。
“好。”赵率教略作沉吟,当即嘱咐身边亲信“赵十二,你带人去徐知县府上,抓人审问!”
他的家丁当即领命离去。
文官们顿时就炸锅了。
顺天巡抚王元雅当即拍案怒喝“赵都督!欺人太甚!”
遵化知县徐泽更是面红耳赤,浑身颤抖伸手指着陈然“本官对皇明忠心耿耿,你居然污蔑本官...”
“你或许是忠诚于皇明。”陈然出声打断他的话“看你家里那么多人,你能保证每个都是如此?”
徐泽跳脚大喊“我用项上人头作保,家中人等绝无细作!”
“话别说的那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