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列阵相对,四野肃杀之气弥漫。
陈然所部位于左翼,还是最外围列阵。
这是他主动要求的,可以更好的发挥出鲁密铳的射程优势。
擂鼓声震耳欲聋,后金散骑洒落向前。
众多骑兵三五成群不断靠近明军大阵,或呼喝尖叫,或抛射弓箭行袭扰之事。
第一次上战场的陈然,挺直了腰板,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心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莫要浪,莫要浪,远程杀敌一定要稳住。”
来到这种一眼望去,无边无沿都是人的战场上,情绪激荡难以自持是正常事。
‘阿济格调动四百名骑兵,即将对你部发起冲击。’
‘注:你可以修改其中的一个字。’
突然出现的字幕,让陈然紧绷的情绪,瞬间缓和。
“野猪皮,好好感受来自金手指的降维打击!”
目光扫过字幕,迅速将四百名骑兵的四,给改成一。
结果就是成了,阿济格调动一百名骑兵发起攻击。
四百骑与一百骑的冲击力,那是截然不同。
数里地之外,阿济格已经与阿巴泰商议妥当。
由阿巴泰攻打明军中军与右翼,牵制明军主力。
阿济格则是猛攻明军左翼,打崩明军左翼之后再兜向中军,与阿巴泰一起夹击赵率教。
打仗不是一窝蜂的往上冲,是要不断冲击试探,削弱对手冲松了阵脚,再抓住机会投入主力获得胜局。
陈然所部偏置在左翼最外侧,完美的契合了后金的主攻目标。
阿济格调动人马,将第一轮的打击仍在他的头上,也是理所当然。
“钮纳,你带着四十甲,领着四百蒙古人去冲。”话刚说完,阿济格突然觉得对面的明军不堪一击,四百余骑太多了。
“罢了,你带四十甲,再挑些蒙古人凑个百骑去冲。”
吊眉眼的钮纳猛然抬头看向阿济格,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主子?”
此时的明军,还不是十多年后的烂样。
大明的战兵还在,战斗力还是有一些的。
在钮纳看来,他准备冲的军阵足有上千人马,恐是明军一個营了。
他这百骑冲阵...主子这是当自己是甘兴霸还是赵子龙?
“不过是些无用的火铳罢了。”阿济格早就观察过陈然的军阵,见着大部分都是火铳兵,心中很是不以为然“大明最能打的火铳兵,早就都死在浑河岸边了。”
他或许是忘记了,那些死在浑河岸边的江浙兵,之前也是蓟镇的。
钮纳想想也是,明军火铳兵烂的很,通常不到射程就开火,手忙脚乱的来不及状态,这边就已经冲到面前了。
只要能打崩了他们,到时候就是赶羊了。
他也忘了,真正训练有素的明军火铳兵,是多么的可怕。
当年后金在浑河岸边,死伤无数就是冲不动。
有了勇气的钮纳,当即开始做准备。
后金这边已经开始全面袭扰,阿巴泰的兵马也开始前压,牵制住明军的中军。
阿济格这儿也不再墨迹,当即命钮纳开冲。
加速冲过来的钮纳已经是逼近到了里许之外,骚扰陈然所部的蒙古骑兵迅速散去,让开了冲阵的位置。
“终于来了。”
陈然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高声呼喝“第一司上前,第二司预备!设置石标九十步!”
身边自有一群背旗子的亲兵大声呼喊传达命令,鼓声隆隆旌旗招展。
第一司六百余人端着鲁密铳上前,以局为单位拉出了六道战线。
绕在身上的长长火绳点燃,倒入火药塞进铅子,做好击发的准备,一如在训练场上长期所做的步骤。
有骑兵迅速前出九十步,在地上扔下了涂抹成白色的石块。
二百步外,钮纳焦急的看着对面的明军,嘴里嘀咕着“都这么近了,怎么还不开铳?”
以往冲明军军阵的时候,曾经有过明军火铳兵,相隔里许地就盲目开火的事儿。
那都是缺乏训练,以及对自己手中的火器没有信心所导致。
可现在都二百步了,对面的明军还没有动静,就端着火铳指着自己这边。
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得选了,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冲。
等到骑兵冲过九十步的时候,最前排的已经越过陈然之前命人放置的白色石块,这边顿时鼓声隆隆。
随着军官们的嘶吼,前排的火铳兵们终于开火。
惊雷一般的密集声响炸裂四野,紧跟而来的就是浓密的硝烟。
前排射击结束,迅速收枪转身往后走,边走边重新装填。
后排上前跟着鼓声与怒吼声,再度举枪射击。
这是明初就有的三段射击术,当年沐英平定彩云之南的时候,这可是立下大功的。
陈然所部训练耗费如此之大,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连续不断的进行火铳训练,消耗掉的报废火铳与天量火药。
毕竟这三段射击术,说白了就是在火绳枪时代里,尽可能的提高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