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月从厅里开完会出来,第一时间便是要突击审讯陈小阳,她必须在移交陈小阳之前,让他吐口。
胜败在此一赌了,米月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她要做的一些应有准备工作,都来不及了,陈小阳在东营没有亲属,亲属都在陕西老家,她已来不及当面与他的亲属沟通了。
米月到了审讯室,看了陈小阳一眼,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这家伙耸拉着头,浑身好像没有了骨头似的瘫坐在椅子上,一付无精打采的神情。
米月熟悉这种神情,这是一种极其无奈和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陈小阳,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小阳耸拉着头,看也不看米月一眼,不说话。
米月道:“还是说了吧,当时在现场的还有谁?是谁主使你的,你这么硬扛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陈小阳冷笑了一声:“我杀了这么多人,除了死,还能有什么好处?”
米月道:“既然杀这么多人的事都交代了,死都无所谓了,何必还要替人扛事?”
“我扛什么事?我说了,活就是我干的,与其他人无关。”
“不!我们已清楚了,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是你一个人干的,我们没有证据,是不会逼你交代的。”
陈小阳一声不吭。
米月叹息了一声:“陈小阳,我问你,这些年来,你还没有结婚,你有女朋友了吗?”
陈小阳保持沉默。
“你心里是不是还装着刘姿燕?”
陈小阳还是一言不发,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是他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事么!
米月伤感道:“刘姿燕是什么人,天宫的头牌花魁,多少挥金如土有权有势的人,还不一定能见到她的面,她能认识你,与你相好,那真是不容易,我不敢说她对你有真情,但如果她并不贪你什么,那她一定是看中了你这个人。你知不知道,她死前,有积蓄六七百万,包括她所购的价值几百万的房产,以及一辆宝马车,这些东西,她并没有在死前转移,她会自杀吗?她死前同人说过,她不想在天宫做了,想找个人嫁了,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度过余生,我想,她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吧,她会自杀吗!你说你去她家里找她,那一天正是农历小年,她一个人在家,能有心爱的人陪着她,说不定她心里有多幸福多开心呢,你知道吗,过了农历小年,一直到过大年,这期间,人是不能死的,死了,就是死在年猪里了,她会选在这个时候死吗?你口口声声说你心里只装着刘姿燕,可是,正是这个准备把她和她的一切交给她心爱的男人,却被真正杀害她的人所蒙骗,反成了凶手杀人的工具,如果刘姿燕在九泉有知,她难道不痛心吗!”
陈小阳这才缓缓抬起了满眼是泪的头:“姿燕姐就是自杀的,是有人逼她自杀的,我看了她的遗书。”
米月冷笑:“你还记得遗书中的那段话吗?”
陈小阳没有吭声。
“我来念给你听吧!‘与其这样孤单落寞,行尸走肉,不如就像落日的余辉一样,让它迷人的光泽在这个地球的一面消失,去向地球的另一面,在它的另一面重新开始,为那里的人们带来另一个美丽的开始,另一个美丽的黎明,火热的炽光,以及迷人的夕阳’。”
米月看了看陈小阳,问:“你看过电影《落日余辉》吗?”
孙小阳一双疑惑的眼,盯着米月。
“她写的这段话,就是电影《落日余辉》里的一段台词,我们查过,这部电影,在她死的一年前,在东营各电影院公演过,难道她在临死前,还会记得一年前的这几句电影里的台词,而且还一字不漏?这段话,只能是她在看完电影后,当时记在日记本子上的,而杀害她的人,是把她写的这一页纸撕下来,伪造成她的遗书。”
米月继续道:“杀害她的人,目的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灭口,要灭口的,不光是刘姿燕本人,还有同刘姿燕关系比较密切的人,所以,这伙人不光是要杀刘姿燕,还欺骗了你,还要借你的手,杀害那些知情的几个女人。”
陈小阳伸出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那双手的手背,筋骨一根根鼓了出来,看得出他把浑身的力量都在那双手中迸发了出来,这是他内心被巨大的痛苦和仇恨所驱使。
米月紧追:“告诉我,这两个杀害刘姿燕的人是谁?”
陈小阳像是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他有一个堂弟,是吗?”
米月一脸苦笑:“你同刘姿燕关系到底发展到怎样?她家里有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告诉你,刘姿燕的父母是养父母,她的养父没有兄弟姐妹,刘姿燕是她姨妈生的女儿,她只有姨父姨妈,表哥表弟,哪来的堂哥堂弟!”
陈小阳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米月叹息了一声:“刘姿燕可惜了,认识你这么个糊涂人!”
陈小阳抬起头来问,一双血红的眼盯住了米月:
“你们能抓住他们吗?”
“只要你交代了,他们跑不掉的,哪怕他跑到天涯海角。”米月坚定点了点头。
“我不认识他们,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二十多岁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