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早上对上了脑回路,三人今天听课听得非常入神。付沧钊是无所谓听不听得进去,不过私立学校的老师讲课非常详尽,各个知识点深入浅出,似乎还在有意培养她们的知识体系,便在课上多花了点心思。
丁爽和袁琴都属于那种“典型女生”,在数学方面总感到吃力,今天也不知咋的,就像抓住了什么诀窍一样,居然能跟上课程了。
可是当她们俩兴冲冲找到付沧钊一番炫耀之后,并没有得到想要的夸赞。
“之前觉得听不懂吗?”付沧钊单手托腮,作思考状,“为什么会听不懂?”
“你倒是夸两句啊!我们好不容易才跟上的!”丁爽向来心直口快,付沧钊又不是外人,自然把想说的直接说出来了。
付沧钊皱眉沉思。
她听课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跟不上节奏,但也觉得哪里不太舒服。
问题出在哪呢?她小小的脑瓜全速运转半天也没得出结果,只好顶着丁爽和袁琴期盼的目光抬起头来,说道:“以后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就来我家玩玩,我妈妈数学很好的。”
“让你夸两句怎么了?不行吗?”丁爽不满地抱起手臂,忽然间灵光一闪,回身撑在付沧钊桌子上,“对了,如果班里别的女生也听不懂数学课,能不能也到你家去玩?”
付沧钊点点头,心想丁爽还挺上道,爽快答应:“可以啊,不过我妈妈有点忙,到时候请个女老师来讲课,没关系吧?”
袁琴脸上也露出喜色:“都可以,只要让大家跟上就行了。”
三人还想多聊两句,上课铃又响了,其余两人不得不回到座位乖乖坐好。付沧钊在后排看着俩人后脑勺,心知自己给女生们额外辅导,目的可不止在于帮她们吃透数学知识,更要重新建立起一套相互贯通的知识体系。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私立小学虽然对课业要求高,体育锻炼却从未落下,毕竟这群小孩未来几乎一定会进入私立初中,而中考体育测试对私立学校出身的孩子要求非常严苛,远高于公立学校。
如果不趁小学就打好基础,到了初中会很辛苦。出于安全考虑,还是从小练起为好。
校门外,许多家长早早等在旁边,一个个跟好奇的大鹅似伸长脖颈望向校内,期盼自己孩子所在班级第一个放学出来。
今天沈雁寒见公司没什么大事,就叫上江月提早过来等候,顺便观察其她家长。
远远地,家长们看到一支队伍在老师带领下走上中央大道,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缓缓走近校门。
“立——定!”带队老师在最前方站定。
站在头前的女孩身材挺拔,个头甩下前排同学一大截,看起来乖巧可爱,手里高高举起“二(一)班”的木牌。
除了亲生母亲沈雁寒本人,没人注意到女孩那双奇特的墨色死鱼眼。
女孩转过身,在老师授意下高喊:“老——师——再——见——同——学——们——再——见!”
“老——师——再——见——同——学——们——再——见!”二(一)班的学生们跟着喊,声音比领头女孩微妙低了点,也稍稍缺了点力气。
老师一说解散,孩子们便欢天喜地冲进家长堆寻找各自亲人,付沧钊也顺利找到沈雁寒和江月。不过,她的身边多了两个小逗号。
“阿姨好!”两个女孩各自问好,可不正是丁爽和袁琴嘛!出乎付沧钊意料,她们说打算来自己家做客学习,居然真的跟过来了,还以为是说着玩玩呢。
没办法,付沧钊只好挨个介绍两位同学,而沈雁寒听到“袁琴”这个名字时,眼神明显发生变化。
她故作平静道:“你们的妈妈和爸爸呢?”
两名女子分别出现在丁爽和袁琴身后。
丁爽妈妈笑道:“小孩子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互相帮助呗,正好我也在想啥时候拜访下你们家,没想到今天你们自己送上来了!”
和丁爽本人一样,她也是个爽朗的女性,只是沈雁寒和她对上过眼神,知道她掩藏在大大咧咧外表下深沉的心机。
另一边,袁琴妈妈同样温和地微笑,柔柔说道:“我们家琴琴,之前最怕数学了,今天她说多亏了你们家凌薇,总算会做数学题了,真得谢谢小朋友呢!”
“不客气!”付沧钊朝袁琴眨巴两下眼睛,“大家都是同学,她不会数学我教她,我语文学不好也会向她请教。”
袁琴红着脸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文科的确是她的强项,论阅读理解,付沧钊自认比不过她。
眼前温馨快乐的一幕,让沈雁寒想起了前些天刚回晨曦岛参加老太太生日宴,祖孙二人单独谈话的情景。
那时老太太说:“雁寒啊,是我们没及时教会你怎么脱离危险,姥姥对不起你啊!”
沈雁寒却道:“姥姥,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恨你,我只恨那个没有自制力的野男人……”
说起来,也正是那一次,她意识到晨曦岛外面的女人是什么处境。她心中的确有恨,但她不恨沈家,不恨晨曦岛,更不恨外面的女人软弱。
她当然恨——但恨的是晨曦岛之外的女人依旧处在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