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张叙事类卡牌——严格来说是母卡,纹路变化代表世界线大变动,碎裂意味着世界崩塌。
转写已经碎裂的母卡,就相当于给已经崩塌的世界找了个舒服的新家,所以在缔造者圈子里还有个称呼:续命。
亲眼看着熟悉的世界在姞梁枍手下获得新生,付沧钊不由得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直到终笔,姞梁枍心满意足地放下转写笔,卡面上闭环纹路开始稳定发光,付沧钊才敢呼吸。
她双手捧起卡牌,就如刚才将碎片送到姞梁枍面前一般小心,仿佛手里的东西不是轻易不损坏的卡牌,而是一件脆弱的宝物。
缄末、凉期、研究员前辈们……付沧钊脑海浮现出一道道各不相同的女性身影,她们看起来那样鲜活,只要一息尚存,就永不言弃。
以这个卡牌世界为引,她又想起再往前遇到的人们。
修仙界的师媎们、诺亚大陆的王女们和魔女们、科亚岛的兽人们……她心底忽然升起一种冲动,要不要找个机会回去探望一下?
付沧钊珍而重之地将崭新的卡牌贴在胸口,虔诚地闭上双眼。
一片沉默之中,有客人按响了门铃。
“欢迎光临东榆事务所——”付沧钊转身打招呼,看清客人全貌后话音戛然而止。
“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手指刚一触碰到卡牌,松希明便知道这不是原件,而是姞梁枍转写出来的新卡,眉毛微微上挑。
作为补偿,她选择不写文,而是刷论坛。
到了实际创作,异种明显得到优待,从客观角度对比,一主的待遇怎么也比不上异种主角。
大众主流还是说“人类”和“异种”,所谓女人和男人都只是论坛上的黑话,不好拿到线下去谈论。
那这帮咕咕精啥时候整出来的女男之分呢?还得从她们画出的叙事类卡牌谈起。
“排异”则是排除异种的意思,在冰皓琪眼里跟“排出体内异物”差不太多。
而且她相信卡牌都市的风向远没有现实世界那么不堪,留给她们的时间还很多。
触及心事,付沧钊低下头不敢正视松希明,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觉得这种世界本来就不该存在,所以……”
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她们开始觉得异种也是人,异种也有理想抱负,异种多么美好多么优秀,并且真心将异种看作是和她们自己相同地位的种族。
然而时间一久,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创作的初衷。
卡牌都市论坛〉缔造咕咕窝〉爱女分窝
第四个委托是无异能世界,也没有什么隐藏规则,单纯就是出了恶性错误急需修正罢了,正好付沧钊实力足够强,上头管事的就指定她去完成委托。
卡牌都市成立至今已经几百年了,缔造者更新换代许多次,总有人会察觉到创作者不自觉偏爱异种的问题,只不过前些年提出来也没溅起多大水花。
这似乎是一个刚诞生不久的概念。
话说这卡牌世界,照理来讲得是随着创作者性子来,所以冰皓琪猜想,真正的一开始,她们也没想过创作“有男人”的世界。
“爱人”顾名思义,就是只爱惜人类角色,平面化、边缘化异种角色。只是爱女分窝刚建立的时候,主事者特意强调了“女”,将“人”的范围彻底限死在女人身上,谨防偷换概念。
这个念头毫无疑问传到了冰皓琪那边,她从共享记忆里翻出付沧钊和别人日常相处的片段,不禁腹诽道:因为你看起来就是很好摸也很需要被摸的小孩!
松希明没有说的是,如果该委托期间表现优秀,实际上付沧钊的颈环可以直接摘了,不用等后面的委托。
卡牌都市只有女性,而都市内部本来没有“女”的概念,女就是人,人就是女。
发现风向有问题的人越来越多,冰皓琪猜测她们可能一定程度上脱离了无墨笔的控制,这部分人第一时间组成一队,认为当下急需各种“只塑造女角色的作品”。
这就令冰皓琪百思不得其解了,照理说卡牌都市作为一个连男人是什么概念都不应该知道的地方,怎么还会放任一个陌生族群踩在自己头上,话里话外都只把她们当商品当货物看?
由于冰皓琪原来的世界也存在同种概念,她对这个还挺关注的。
头顶传来轻微按压的力道,顺着发丝往下游走,摸到发尾便返回来重复刚才的过程。
经过数月调整、增补,“爱人”和“排异”两个名词终于确定下来。
付沧钊刚从第三个委托里出来,记忆传入冰皓琪脑内,引爆了新灵感,昨晚连夜爆更一万多字——当然都是存稿。
或者说,“异种”。
付沧钊并不讨厌别人摸她的头,这样会让她感到很安心,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每个人见到她都喜欢摸头?是因为她个子有点矮、看起来像小孩吗?
根据冰皓琪梳理的时间线,起因大概是有个缔造者刻意设置了全女主角团,反面人物全男,诱发了“全女创作”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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