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逸看向门外,又看看躺着的安芷柔,起身放下了珠帘。
起身去接旨,一屋子的人都跪了下来。安芷柔静静地趴在榻上,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愫,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注定不能符合礼仪规范,所以拉上了珠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王爷聪慧敏捷,率土系心,文韬武略,而今乾州雪灾特派尔亲去赈灾,以示皇恩——!三日后出发——!”太监细长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
安芷柔爬着听完着一切,皱紧了眉头,这样大的雪灾,身为帝王自己不以身作则亲慰灾民,派一个连自己府邸都没有的王爷去,不就是欺负人吗?
安芷柔有些生气地想坐起身子,脖子传来的刺痛,又让她眼前一黑。
这样的差事让现在毛都没长齐的姜斯逸去,不就是相当于将一块羊肉都进狼群?这赈灾款里的油头可大着,能落到百姓头上的能有三分之一已是很好了······
况且这次还是遇到姜斯逸这样的软柿子,那些人岂不是更猖狂?京城的雪已经这般大了,乾州只怕是现在还在鹅毛飘雪,雪路难行,恐怕到半路还要下车冒着风雪前行。
想到这里安芷柔的心揪做一团,担忧地看向珠帘外的姜斯逸,他跪着接下了圣旨,又同宣纸的公公说了一堆恭维的话。
人走了,太医也到了。安芷柔的脖子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太医的毒手狠狠一掰,痛得她叫得躲在屋檐下的鸟都探出了头。
眼前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我是不会要死了!啊啊啊啊!我要死了!不要!”
“没有!没有!”姜斯逸抓住安芷柔乱挥舞的手:“让太医上药!否则你才是真的要死了!”小小的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牛劲,竟然把她禁锢地死死的!
不行!她还得练!安芷柔在内心愤恨地想着。
安芷柔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被人用支架狠狠地顶了起来,不能动弹。
“皇后娘娘到——!”门外通传的太监声音嘹亮。
“你先在这休息,你这样母后想必也不会多苛责。”姜斯逸看了一眼安芷柔,便出门迎接皇后去了。
安虞一脸欣喜地拉着姜斯逸的手进了内屋,甚至都没往安芷柔方向看一眼,径直坐到了主位上。安芷柔挣扎要爬起身行礼发出了声响,安虞也只摆摆手作罢,又把目光放到了姜斯逸身上。
“儿啊!咱们总算是要熬出头了!”她的语气里满是欣喜,眼里折射出的光泽是安芷柔从未见过的。从前她只觉得皇后如同一汪清潭,无波无澜,喜怒不形于色。
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舒心,她都有些好奇地看去,什么事竟然能将她高兴成这样,嘴角都藏不住笑意,连头上的凤钗都在步步摇晃:“你父皇可是把乾州赈灾的肥差教给你了?”
姜斯逸怀中还抱着明晃晃的圣旨,眼瞎的人才不知道吧!他上前一步将圣旨交给了安虞,安虞打开圣旨仔细地看了一遍才心满意足地收了圣旨放在桌上,恢复了以往镇定的神色。
“此次乾州之行,便是父皇对你的考验!若办得好太子之位唾手可得!”安虞说道最后语气又有了几丝波澜。
姜斯逸僵持着没有说话,抬头看向安虞,眼里有几分失望过的了然:“儿臣明白!”
许是看出了姜斯逸眼里的焦虑,安虞牵起他的手拍了拍:“此时你不用担心!本宫的亲哥哥便是乾州御史,定会祝你一臂之力!”随即她的神色一冷:“此次便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以后便不会再有了!”
“是!儿臣明白!”姜斯逸低低地回应道。
安虞见要交代地也交代玩了,起身便要离开。刚刚下了台阶便觉得头晕烟花,身子一软跌坐了下来。
正好刚刚的太医还没走,便立刻上前为皇后搭脉。
江太医眉头紧锁着,看了看安虞,又看了看四周:“娘娘忧思过度,还是要多加保重身子,微臣稍后便给娘娘开一副药。”
安虞心冷神会没有再多加追问什么:“那本宫便在玉宁殿等着江太医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皇后有孕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阖宫。
姜斯逸知道的时候,眼神晦暗不明,手中的笔顿了顿又继续落笔。
皇后怀孕?安芷柔听到的时候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刚固定好的脖子又疼了起来,姜斯逸瞥了一眼:“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这消息是真的?”安芷柔可不记得安虞除了姜斯逸这个养子还有其他什么孩子,甚至连一个公主都没有。消息不假的话,这个孩子十成就是保不下的。
姜斯逸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养子的消息,安虞待他又不算亲厚,这一来一回必然会又落差,也不知道姜斯逸能不能接受。
安芷柔在一旁忧心忡忡地思量了半天,姜斯逸还是在那心平气和地练着字,直到德全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捧着一盒子。
“王爷,您托人寻的百年人参。”德全似邀功一般递到姜斯逸面前。
姜斯逸放下了笔墨,看向安芷柔:“现在能走了吗?”
安芷柔点了点头,从小榻上蹦跶了下来:“没问题。”
“好!去看母后!”姜斯逸看了一眼德全从怀中掏出安芷柔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