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斯逸收到安芷柔来信的时候,正刚刚听属下汇报完温室种植的成果,若是可行,那么他们这个冬天对于普通百姓或许就没有这么难捱了。
晴柔精疲力尽地飞回来的时候,姜斯逸也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一次这么快就收到了回信。他看着晴柔脚下绑着的名贵丝绸,心下有些疑惑。一种不好的预感,翻涌着向他袭来。
他扯下丝帕,安芷柔的信缓缓在他面前展开,看到最后的字,姜斯逸几乎就要吓出一身的冷汗:“她这是在向朕托付双亲?暗卫呢?可有来信!”
姜斯逸坐不住了,站起来,这封信恐怕是安芷柔的绝笔信。
姜斯逸恨不得现在就骑上一匹马飞奔去燕国一探究竟。
“陛下!暗卫竟然没传来消息,那就说明安姑娘她定然没事。”德全看着姜斯逸走来走去的模样劝道。
“陛下!恳请陛下出兵伐燕!救我妹妹!”
“雾刃!你怎么回来了?朕不是让你护好···”姜斯逸神色瞬间紧张了起来:“发生了什么?”
是的!安知奕的另一个身份便是姜斯逸的暗卫,他四处游历也并非游山玩水,而是做陛下看不见的爪牙,解决掉一些不该存在的人。
“他们要如何对付妹妹,臣尚未可知!只是有人来劝妹妹逃走,妹妹深知自己逃不掉,便让臣先逃出来!恳请陛下看在臣这些年的犬马功劳,救臣妹妹一命!”
“废话!”姜斯逸站起身:“朕自己不坐这皇位也会护住你妹妹!”
“你来时,可遇到怀年?”姜斯逸问道。
“臣日夜兼程,并未注意到北静王。”
姜斯逸沉思了片刻,如今国库空虚,这一战若真的打了,只怕会两败俱伤。届时,反倒会让齐国坐收渔翁之利。可若是不打,堂堂秦国派去的使臣竟被燕国说杀就杀,秦国的颜面往哪搁。
“雾刃听令!”姜斯逸像是下定决心一般。
“臣在!”安知奕跪下接旨。
“速去秦燕边境通知北静王,即刻备战!”姜斯逸一拍桌案,有些战,早晚都得打,只是如果能暂缓几年会赢得更漂亮:“记住!柔儿若平安归来,便不可开战!”
“臣明白!”
风的形状没有人能琢磨透,可风划过万物都会留有痕迹,那便是风的形状,只是可惜终究是抓不住风的。
纳兰看着这个突然跪地的女儿,一时语塞:“影···儿,你这是何意?”
耶律影抬头,额间鲜红欲滴的鸽子血像是一只邪恶的眼睛在向周围散发着黑气:“母上,不觉得儿臣更适合这太子之位吗?”
“你疯了?”纳兰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亲女儿,她一直最放心的人,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反咬自己一口。没想到她居然一只觊觎着自己身下的高位。
“这太子殿下是你弟弟的!”
“当年大祭司断言弟弟具有天子命格,如今这命格我也有了!是吗?叔父?”耶律影看向萨满里语气里不容置疑。
萨满里看了一眼快被自己亲姐姐抢了皇位还无动于衷的耶律齐,缓缓地摇了摇头,失望至极。“臣的演算结果是如此!”扶持一个与自己离心的太子还是一个易于掌控的公主,这道题根本不需要他多做选择。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纳兰喃喃自语道。
“母上,为何偏宠弟弟呢?我亦是您的孩儿,怎么不能成太子?”耶律影笑着问道。
“你弟弟他从小···”纳兰正要开口话。
“可是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耶律影缓缓转起身:“在他没出生以前,我是整个大燕最尊贵的公主,父皇宠我,时常背我在肩头!可是!”耶律影转身狠狠拉住耶律齐的衣领:“自从你生了这个怪物!”
“闭嘴!”纳兰一巴掌打了过去:“他是你的亲弟弟!”
“我就要说!怪物!”耶律影丝毫不在乎红肿的脸颊,头戴的珠宝都要摇摇欲坠:“都是因为你!父皇才会厌弃了母上!都是因为你!我养尊处优安逸的生活全部被打乱了!都是因为你!人人都可踩我们母女二人一头!”
“姐···”耶律齐没有想到耶律影内心憋了这么多的不满,对自己有这么多的愤恨,可是这一切都不是他能选择的,若是可以他亦不想出生。
“母上!您心疼他!自小被人当做怪物对待,什么好处都想着他!处处都维护着他!”耶律影的眼前逐渐模糊不清,她开始有些站不稳,指着自己无力地说道:“可曾想过我的处境?可曾知道我亦被人怪物!怪物!的叫!”
“影儿···”纳兰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崩溃的耶律影,这些事情她从未考虑过,她缓缓走过去,抱住跌倒在地的耶律影:“我···”纳兰开口却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她终是欠了这个大女儿良多。
耶律影却在纳兰陌生的怀抱中逐渐冷静了下来,将她手中的玉牌轻轻一扯,便拿到了自己手中:“儿臣多谢母上抬爱!”耶律影立刻挣脱了纳兰的怀抱,扣头谢恩。
“参见太子殿下!”萨满里和他身后的萨耶凌一同跪下高呼。只有乌琪雅一人手里拿着鞭子,转了一圈,不知所措。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