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柔没想到自己不出门躲在翠鸣轩还是躲不掉不请自来的人。
还在睡梦中就被翠莹推醒说是纳兰来了。安芷柔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被套上厚厚的衣服,迷迷糊糊地就出去见纳兰。
纳兰瞧着对这一颗树就参拜的安芷柔,笑得一脸慈祥,赶紧过去拉住安芷柔的手:“是我考虑不周了,我做小姑娘的时候不到日上三竿,那是先帝叫我也没用。”
安芷柔朦朦胧胧地点着头,安知奕不一会儿便披了外衣出来:“见过陛下!”
“这位是?”
“我二哥,安知奕。”安芷柔拉着安知奕的胳膊,把脑袋支楞在他肩膀上,靠他的力量来支撑着自己。
“不知陛下有何要事相协?”安知弈问道。
纳兰笑了笑,看着精神萎靡的安芷柔也不再多说什么:“先进去说吧。”
安知弈一进屋就将安芷柔放在了暖床上:“长兄如父,陛下有什么话,不妨与我说吧……”
安芷柔一沾上枕头便昏昏沉沉地就进入了梦乡,早忘了什么纳兰迦兰的事了。
纳兰看了看安芷柔,无奈地点了点头。
安知弈带着纳兰去了他的厢房。
“劳烦陛下亲自前来,不知有何要事相商?”安知弈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纳兰被他的坦诚愣住,原以为中原人都是会与自己周旋客套一番,既然如此,她也不藏着掖着:“我虽为燕国国主,但更是一个母亲。作为母亲自然不想看到自己儿子走了偏路。”
安知弈听到这句话,直接轻笑出声,不屑鄙夷之感溢于言表:“身为二哥,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双手插胸,目光一凛:“我的妹妹来燕国不过是为了添一笔功,好拿了和离书,风风光光地嫁给秦国当今圣上,做凤仪万千的皇后娘娘!”安知弈朝东方作揖。
纳兰心下一惊,面上依旧挂着谦和的笑容,安芷柔嫁过北静王的事情,耶律齐与她说过。
改嫁这种事在燕国不算什么,她一开始便不在意。但是如今,既然神谕明确说了,耶律齐应该迎娶萨耶凌,那么她就不会坐视不管。
她不会拿燕国的前途去赌。
只是安知弈后面的话她有些不大明白,皇后娘娘是什么意思。她心下思索着,想起来这次跟来的使团似乎对安芷柔的情况尤为在意。
“想来陛下应该更清楚,太子殿下的心意。但是,我这个做二哥的,并不想看到两人有什么更深入的发展。”
纳兰一滞,开口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面前这个无理的男子,如此厉害处处反将她一军,将她要说的,抢先一步说了。
“我妹妹为了避嫌,日日躲在着翠鸣轩闭门不出。陛下,还想要如何?”安知弈不怀好气地说道。
“这样自然好!”纳兰顿了顿:“耶律齐我也会看管好。”
“那就多谢陛下了!”安知弈很讲礼仪地叩首作揖。
“国主,您快来瞧瞧!这…这…怎么可能?”门外传来小丫头欢喜的呼叫声。用的燕语,安知弈也听不懂,只是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
纳兰歉意地朝安知弈笑了笑:“我的丫头不懂事,请见谅!”说着便推门而出。
看到还在熟睡的安芷柔,对翠莹吩咐道:“好好照顾安姑娘!”翠莹点了点头。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纳兰面对那个发出惊呼声的侍女立刻换成了威严君主的模样。
“国主,这底下住的是菜!”小丫头兴奋地指着内院被帛布遮住的一大块地,眼里满是兴奋。
“菜?”蔬菜在他们燕国可是极为稀少的珍贵之物,过了夏季,即便是她这个国君,半月也见不到几次菜色。
所以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纳兰自己都有些失态,快步走了上去:“真的能能长出菜?”她难掩兴奋之色,看向十面埋伏。
看到两人骏点了头,纳兰露出了这几日第一个由心的笑意,眼弯如月,眼角散开的细纹都在跳动。
她猛得一拍掌:“天佑我大燕!快掀开我看看!”
十面将棚顶的小窗打开,示意纳兰可以去看。
“呆子!将棚子掀开!你这样让陛下怎么看?”小丫头立刻叫骂了一声。
一听这话,十面干脆将小窗一关:“不能开!会死!”
“你!”小丫头气得就要自己上去去掀开,被十面埋伏两人挡得严严实实。
“兰儿!”纳兰看着坚毅的两人,开口止住了这个叫兰儿的冒失丫头:“你们如何做到的?”
“启禀国主,这不是我们兄弟二人想到的,是安姑娘想到的!也她教会我们如何耕种的!”埋伏跪地回答道。
纳兰转头,向身后看去。安知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眼里是笃定的闲适,仿佛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故意在这里等着她。
纳兰将手中的权杖握得更紧了些,表面的谦逊再也维持不住,脸色立刻黑沉了下来。转身离开了翠鸣轩。
安芷柔再次醒来的时候果然已经日上三竿了。她一下子跳了起来:“陛下!”
“澡走了!等你醒来!她这一天就只能呆在翠鸣轩了!”安知弈没好气地点了点安芷柔的小鼻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