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嘱咐道,“既然总部已经给了结果,这就是定论了,人前人后,这个口风不能变。”
虞容抿了抿唇,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我知道。放心吧,我不会再追查这件事了。”
从总部大楼十七层回来之后,虞容总是这样一幅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模样。韩宏栩甚至不需要深入分析就知道原因。
从前在虞容的眼中护卫队就是为保卫全人类安全的钢铁雄师,彷如人人刚正不阿,个个忠心报国才是对的。
从前罗格在她眼中的形象就是完美的,罗格死后,一手将罗格培养出来的齐纳成了她新的精神支柱,所以在发现自己一直信赖的齐纳也存有私心的时候,信念崩塌后便陷入迷茫。
但,这种想法是错的。
韩宏栩将还未整理完的行李箱放下,拉过虞容坐到一边。“现在是不是对齐纳有些看法了?”
虞容看了韩宏栩一眼,默不作声,不过在韩宏栩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容容,他也是人。”韩宏栩定定地看着虞容。
虞容用诧异的眼神看向他,不是很明白韩教授此言何意。
韩宏栩解释道:“如今的人类组织可不是古地球的帝制,皇帝可以随意处置一切,无人敢不听从。
齐纳从前是退休的护卫队长,如今是护卫队总长,你以为,护卫队的一切事物都可以随便齐纳处置,他一声令下,整个护卫队多年的顽瘴痼疾便可以在一夕之间清除了是吗?”
虞容依旧没有说话,不过从她不服气的眼神里很容易就能读出她的真实想法,‘当然了’。
“这么说吧,容容。你曾经任一大队参谋官的时候,你能随意处置你的下属吗?一大队的事物你能做得了几分的主?”
虞容摇摇头,“可这不一样,我的上边还有……”
“一样的。”韩宏栩打断了虞容的话,“齐纳的上边,还有议事会呢。”
虞容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韩教授说的有道理。
她想到了父亲当年的笔记,二十多年,总长换了几任,护卫队长也换了无数个了,可护卫队的风气彷如一成不变,当年父亲经历的苦闷、抱怨的派系之争,如今自己正在一一经历着。
“我刚走出校门的时候,跟你的想法一样,以为这个世界是非黑即白的。但经历了一些事情才发现,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了一些灰色,纯白和纯黑的人都是不存在的。
一个人就算是坏透了,心中也会存着一点光明。同样的,一个人即使再好,也不可能全无私心。只要大方向是对的,这个人就值得尊敬。
更何况,你怎知齐纳此举不是为了自保呢?”
虞容眉头微皱,话语中带着她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心虚,“身为护卫队总长,还需要费力自保吗?”
“当然,即便是古地球的皇帝也会因为外戚和宦官之争而头痛,甚至皇权易主也是屡见不鲜,更何况是如今的一个护卫队总长?”
“外面强敌虎视眈眈,总队内部还在内耗,争权夺利就这么重要么?”虞容始终无法理解这些叛徒的做法,能够在背后搅动风云的,势必已经是位高权重之辈了,究竟要获取多大的权势才算是满足呢?
“你没有坐在他们的位置上,永远无法他们的处境,有时候不是他们想争,而是形势逼着他们不得不去争。”韩宏栩轻叹一声,轻描淡写地讲出了那一段令人唏嘘的往事,“护卫队几乎掌握着全人类的战力,总长这个位置所代表的权力和地位足以让每一个有机会触摸到的人为之疯狂。
护卫队历史上被暗杀、被弹劾、被迫辞职的总长加在一起也有十几位了,每一个在失去权柄之后都下场悲惨、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所以容容,你现在还觉得齐纳的日子很好过吗?在明知护卫队里面存在着这样的一伙通敌叛国的高官,齐纳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命着想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原谅他过于敏感的神经,给他一点时间来布局,你要相信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