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免冷哼一声:“区区一个县尉,你倒是自信,若本官看到的临水县吏制糜烂的话,你应该想的就是这天然居该怎么关门大吉了!”
很显然,王免并不相信洛霄的治下真如同他说的那般安定和谐。
洛霄扭过身子头看着苏倾音道:“倾音,事情已经解决,你收拾一下残局,我陪着这位王大人出去转一转。”
苏倾音柔声道:“洛公子放心去便是。”
马老五和谢老六也是被洛霄带来的几个捕快先行押送回了衙门。
洛霄与宋书棋还有王免三人来到街道上。
两边有卖蔬菜瓜果的小贩,还有走街串巷叫卖的货郎。
时不时的还走过一队捕快。
一個瓜果摊看到这队捕快之后,连忙拿了几个桃子,就要递过去。
身着便服的王免看到这一幕,顿时冷笑一声,仿佛抓住了什么巨大的破绽。
瞧瞧,当地的小贩怕小吏怕成这个样子,见到捕快来了之后赶紧掏出来几个水果上供,祈求换的平安,看那洛霄还有何好说!
王免正打算发作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为首的捕头竟然拒绝了!
捕快衙役的品性他听过也见过,平日里可是吃拿卡要,恨不得连一颗枣都要塞进自己袖子里的东西。
这临水县的捕快竟然还拒绝了?
不行,本官得凑近点听听,搞不好不是他不要,是这捕头嫌少。
王免还特意交代洛霄不要跟过来,因为他怕洛霄跟过来之后,捕快看到上司,不敢轻举妄动,这样的话他看到的就不真实了。
摊主笑道:“上次可多亏了几位大人把俺爹送到医馆啊,要不然俺爹的命可就悬了,赶紧吃个桃子解解渴。”
上次他爹跟他一起卖水果的时候旧疾复发,身体胡乱抽搐,他一个人可按不住,还是几个捕快帮忙搭了把手,抬到了医馆里。
大夫都说了,要是再晚来半炷香的时间,就可以给老人家收尸了。
捕头赶紧摆手拒绝:“这可不行,县尉大人有吩咐,俺们这些衙门公职人员,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摊主很是实诚道:“可是桃子不是针也不是线啊。”
捕头嘴角抽了抽:“针和线都不能拿,其他的东西能拿吗?要不然县尉大人就该我们脱了身上的衣服走人了,遇到麻烦了吱个声就行,谢礼啥的就不必了,俺们也不过就是搭了把手,也不是什么大忙。”
自从新任县尉大人到了之后,他们一直在合理合法的捞钱,要比以往多几十倍!
当然县尉大人也给他们定下了很多规矩,刚才说的就是那几条最重要的规矩之一。
他们要是想要吃桃子,完全可以自己出钱来买,这要是被县尉大人或者总捕大人给看到了,他们就得滚蛋了,今后一文钱都捞不着!
孰轻孰重,他们分得清。
而且说真的,这么被人感谢的滋味是真他娘的舒服啊!
一旁的王免都看傻眼了,这世上竟然有如此讲礼貌的衙门吏员?
要知道府衙都做不到这么好!
府衙的那些官吏,不打人不勒索那就是品德优良了!
莫说是王免,就是宋书棋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一愣一愣的。
他这位贤侄竟然是如此的有本事!
要知道即便是他把官做到了知府这层次,也不敢把下面的人约束的太紧!因为捕快衙役以前都是刺头,桀骜得很。
临水县的一幕幕当真是让他吃惊无比。
这还是他认识当中的捕快吗?
他怔怔的看着洛霄:“贤侄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洛霄道:“无他,懂得让利尔。”
凡是当官的,其实不少灰色收入的渠道,无论是太平盛世还是乱世都是如此。
可是大部分当官的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无论捞到多少钱,都进了自己口袋,才不会去管下面人的死活,甚至都想让下面的人不要俸禄白干。
洛霄就不一样了,他深深的知道自己就算再努力的捞钱,也还不清楚欠下的债。
那还不如把捞来的钱让利给手底下的人。
债主和下属,总得有一个听话的吧?
如果他是个铁公鸡,一文钱不给手下分的话,债主成群结队的来揍他,还能指望手底下人护着他吗?
孰轻孰重,洛霄自己也分得清。
王免此时还不死心,又在临水县多处走访,竟然发现,到了哪里都一样。
其实王免哪里知道,这每一队的捕快里,都有那么一两个暗戳戳的纪律委员,谁要是占群众的便宜了,他们默默记下来反手就来洛霄这里一个举报。
占便宜的那个当场滚蛋走人。
经历过这几次事件之后,这些捕快彻底老实了,再也不敢把洛霄的规矩当耳旁风了。
终于王免体力不支,走不动了,来到路边茶摊要了三碗茶,坐下来喝。
老学究的体力不是很好,能拖着这样一副文弱身子走三条街,已经是大大出乎洛霄的意料了。
王免看着洛霄,敬佩道:“方才在天然居,是本官太过偏执,本官向洛县尉赔礼了。”
说着,王免就是站起身,向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