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陪着时宜回清河,宏晓誉和漼风带着三千兵士护送。
几日后,到了清河,凌曦和宏晓誉两人等在外面,而时宜和漼风则是去见了漼家三娘子。
宏晓誉面色浮现出担忧:“也不知师妹能不能说服漼公?”
凌曦浅笑:“晓誉姐姐放心吧,漼家主是个聪明人,他比我们,更能看得清楚这局势,更何况,如今漼氏他们这一房,全靠漼广一个人顶着,若是漼广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一房,就要被其他房给盯上了,所以,漼广一定会为他们这一房寻找一个保障。”
凭漼广那个老狐狸,这样的事情,是一个机会。
有周生辰在,赵腾和刘元不成气候,所以,这一次的救驾,只需要漼广出面震慑一番朝臣,却可以在皇帝和太后面前卖一次好,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错过。
没过一会儿,时宜就出来了。
身边还跟着漼家三娘子和四娘子。
时宜走到凌曦面前,说道:“姐姐,我阿舅病了,恐怕需要麻烦你去帮他看一看了。”
凌曦不把这件事当成一回事:“这算什么麻烦的事情,我来此,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漼三娘子缓缓移步到了凌曦身边,客气的开口:“这次要麻烦凌姑娘了,我听三郎说是你治好了时宜的失语症,此次又要麻烦你一次,你是漼家的恩人。”
漼三娘子和漼四娘子郑重的对凌曦一拜,凌曦侧了半身,并未受她们的礼。
“漼夫人客气了,这次我是奉命行事,至于时宜,我喜欢她,把她当作妹妹,既是妹妹,那就不用这般的客气。”
漼三娘子脸上笑意更浓,“凌姑娘让人敬佩。”
走在路上,凌曦才知道,还真如她所料,漼广病了,病的很严重。
要死了的那种。
为了让漼氏其他房心生戒备,漼广一直在漼家的书院里以修撰史籍的理由养病,没让除了漼三娘子和漼四娘子以外的任何人知道。
在书院里,凌曦见到了漼广。
几年前还是一副老狐狸模样的漼广,如今已经病的起不来床,看起来真的距离死不远了。
漼广睁开眼,看见病床前围着的这一群人。
他先是看了一眼时宜和漼风,然后就看到了凌曦。
在看到了凌曦那张脸时,许多年前的回忆和几年前中州外的一面又浮现了出来。
漼广的声音苍老嘶哑:“这位姑娘是南辰王军的人?”
凌曦微微一笑:“王军军医凌曦,见过漼公,此次我奉王爷之命,一来是请漼公帮一个忙,二来是替漼公诊治。”
漼广的视线凝望着凌曦,目光恍惚,仿佛是在透过这张脸,看着另外一个人。
“麻烦姑娘了。”他说了一句话,又咳嗽个不停。
凌曦将身上背着的药箱给拿了下来,放到了一旁。
从中取出脉枕,想要给漼广诊脉。
漼广却在此时看着漼三娘子等人,说道:“三娘子,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情,想与这位姑娘单独说一说。”
漼三娘愣住了,下意识疑惑的问:“兄长?”
除了她,其他三人同样不明白。
漼广解释:“这位姑娘不是说殿下有事情请老夫帮忙吗?我总要问清楚才好。”
漼三娘子这才缓缓的走了出去。
时宜不解其意,她看了看凌曦,在凌曦点头后,才放心的跟着漼三娘子出了房门。
凌曦将脉枕搭在漼广的手腕下,认真的给他看起身体来。
“姑娘与我曾经见过的一个人极像。”
漼广望着凌曦突然这么说道,话语奇怪的很,让人摸不着头脑。
凌曦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漼广说的应该是她的那位母亲了。
漼广这个人,活的久,历经北陈三朝,听说还曾经出使过前朝。
她的母亲正是前朝之人,漼广见过她母亲,很正常。
凌曦手中的动作很平稳,神色淡然冷静,反问道:“是吗?不知漼公说的是何人?不知可有机会一见?”
漼广恍惚了一瞬间,听声音,竟然有些难过。
“没机会了,那个人已经死了。”
漼广似乎从凌曦的身上看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为美丽的女子。
只可惜,在这乱世,那样的美丽,是一种灾祸。
“不知姑娘父母是何人?”
凌曦摇了摇头:“不知,我自出生,就是无父无母,是我的祖父把我从野外捡了回去。”
闻言,漼广却是疑惑了。
无父无母?那就是没有关系了。
难不成是他猜错了?
那怎么会长得那般的相似,如同亲母女一般?
漼广心里是不相信巧合这一回事的,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多的巧合。
更不必说,是容貌那般绝色的女子。
凌曦把完脉,收了脉枕,这才对漼广道:“漼公年纪大了,却还是劳心劳力,这般费心可不行。”
在凌曦看来,漼广就是到了年纪,又费尽心力太多,累的。
漼广笑了笑:“家中小辈不成器,只有我这个老家伙多撑一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