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树走到河井平八身前,约莫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跪下身来高度与他身高相仿。
随着秀树靠近,他能清晰看清对方头上凝为板结的头发,和一道道印刻画在欣喜欲狂脸上的泥印。
呼吸间缠绕在对方身上独属于监狱腐朽衰败的气息,像是蠕动的蛆虫迫不及待钻进他的鼻孔。
“你...”
秀树回忆思索族中启蒙课程和忍者学校教导的审讯知识。
深吸一口气,心中不断为自己打气,神色犹豫开口尝试自己第一次审讯。
快点,再快一些,只要我动作够快,让小鬼头身边的护卫反应不过来,我就能逃出去。
河井平八脑中思考拖延时间措辞,眼含欣喜和期待,暗中隐蔽设法使胳臂脱臼,企图挣脱绳索挟持眼前小儿,换取一线生机时。
“嘭!”
一把小太刀刀背反转不轻不重的落在他头顶发出一声清响。
仿佛夏天时,小孩子们用棍子玩敲西瓜一般,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力道刚好,既伤不到里面的瓜瓤,又可以把西瓜敲开。
如此轻描淡写,风轻云淡,少说也得经过父母无数次毒打才能锻炼出来,恰到好处的力量和技巧。
红的,白的,宛如灿烂的烟花,从河井平八带着希望笑容中蹦了出来。
好似豪迈的画师泼向宣纸上的粉红白墨,溅在表情严肃,眼中带着忐忑的秀树稚嫩白皙的脸上。
血!
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溅在头上,脸上,脖颈上,秀树下意识摸了一把脸,反手看到手中的血色和粉白,瞳孔陡然一缩。
望着对方消失的脑袋,汹涌的血泉,秀树整张脸‘唰’一下变的惨白,嘴唇哆嗦,浑身颤抖。
残忍恐怖的景象在他眼前展开,为了保护自身大脑瞬间将一切信息屏蔽。
思绪变得空白,双目无神呆滞,四肢僵硬,宛若中了定身术。
粉白的墨,顺着他呆滞的面孔,缓缓向下流淌。
划过无神的双眼,划过抽动的鼻子,划上一道轻飘飘的弧度,落入下方凹下去的双唇之间,涂抹上最为血腥的红。
血腥味直冲脑门,铁锈味在嘴角晕开。
叫嚣喧闹,遗憾秀树没有选择自己的罪犯,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止不住嘎嘎两声。
随即醒悟过来咬紧牙关,将脑袋死死的埋在胸前,生怕自己发出声音引起对方的注意。
他们渴望自由,但更渴望活着。
啧,真是残忍~
不知何时回到宇智波刹那身边待命的宇智波狱,注视呆滞原地任由脑花洗礼的秀树,眼中充满了惋惜和幸灾乐祸。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目光落在身前注意力落在秀树上的宇智波刹那身上,宇智波狱回想起当初他从忍者学校毕业后申请来到木叶监狱的情形。
那时的他天真,单纯,抱着对宇智波一族的热血,认为只有眼前的老人才可以带领宇智波走向最强,成为火影。
刚一毕业就傻乎乎的申请来带族中最为艰苦的木叶监狱,就是为了见到宇智波刹那,请求对方收自己为徒。
结果一当就是十三年,曾经稚嫩天真的他,成长成了一名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存在,更是接替对方成为新的监狱长。
那时的他说幸运也可以说是不幸,满怀期待来到木叶监狱。
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吊桥,前往监狱长办公室报道的时候。
他们在吊桥中间相遇了。
宇智波刹那表情冷峻,身后跟着两名同样神色严肃的宇智波族人。
他认清楚对面来人,面露狂喜,认为是上天给予他的机会,请求宇智波刹那收自己为徒。
宇智波刹那冰冷,充满压迫的目光,神色漠然的撇了他一眼,开口说了一句他至今难忘的话:
从这里跳下去,我就收你为徒!
闻着空气中弥漫硫磺和火山灰的气息,感受脚下特质放火材料板传递在脚底的温度,想到十数米下方流动,翻滚的岩浆。
他跳下去绝对会死,就像他刚走到岩浆边时,好奇投下的一块碎石,瞬间被翻滚的岩浆吞没,化作一缕清气消散在天地间。
在理想和死亡面前,他犹豫了!
在他犹豫的那一刹那,他失去了成为对方弟子的机会,失去了自己想要成为对方弟子的勇气。
在往后的每个夜里,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他都会问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毫不犹豫的跳下去。
后悔自己为什么会犹豫!
无论是宇智波刹那,还是他身后的两名族人,在他选择跳下去的瞬间,以他们的是里,随便一人就能能轻易将他从坠落的边缘救下。
可生与死的考验触不及防的落在自己的面前,谁又能做出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呢。
空间仿佛凝固,场中六人或直接,或暗中关注着呆立的秀树。
“火,火....”
时间不知过了几何,落在秀树身上的液体开始凝结,大脑意识回归,秀树费力抬起宛若生锈数十年的老机器关节吱呀作响的脖子。
原本清脆充满活力的声音,变得如同破烂锯子摩擦生铁般,嘶哑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