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宏的乾坤画卷经卜元贞无限灌入强劲真灵,画卷之内的锦绣山河仿佛被激活。
倾泻而下的水幕似九天银河垂落,滔滔不绝,奔腾不息。
大河之水天上来,雄浑瀑布气沉势大,冲击力强到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将黑袍人翻手为云的强盛巨手幻影形成的威压冲垮于须臾。
水侵万物,至柔至刚。
至刚之力,力大无涯,冲散幻影劲力后,至柔水流将能量溃散的余波消融在连绵不绝的洪涛之中,消解于无声,令人叹为观止。
水流冲散威压,无尽流水柔和地向阿飘倾泻而下。
铺天水流如河坝决堤,无以阻挡的浩浩洪流气势宛若万马奔腾,踏破虚空疾冲坠砸,盖地疾坠。
为防止被这道来自画卷之中的水流所伤,阿飘凝聚全身灵力于身外,拼尽最后一口气力疾速构筑一道阻挡气盾。
气盾顶着当头而来的滔天水流,结果这道蕴藏水灌三山之力的激流,在即将砸到阿飘体外气盾时,无尽之水又似袅袅炊烟沉落半空,而后飘飘荡荡向着四周散开,力量又仿佛有选择性的消散于虚无。
整个过程如梦幻境,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转化为一团迷雾。
从未见识过儒家手段的阿飘,此时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紧张心绪久久难以平复。
阿飘这时身体传来一阵阵刺骨寒意,而握剑之手却满是湿汗。
刚才的危机使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太湖小霸王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同样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危机。
待这份强者支配的恐惧稍稍散去,阿飘终于长舒一口清气。
利用气息微定心神,阿飘将三道剑意收起,身形在半空拉开一段安全距离。
此时阿飘双剑依然紧握于手,柳木剑横悬于面前,不敢放松对战心态。
眼角余光扫了扫虚幻迷雾,阿飘沉声自语:“这便是圣人绘制的画卷吗,果然强大!”
乾坤画卷的炫目令人大开眼界,众人无不瞋目。
服过丹药,气色有所改善的小司,望着头顶画卷,眼神复杂:“卜大人现在出手,只会白白消耗真灵。”
陆长卿何尝不知:“他是漠城守官,百姓流离失所,慌乱逃窜,此地城将不城,气运注定会崩塌,他已经没有选择。”
小司不知道的是,卜元贞已决定与漠城同在,倘若黑龙破封印出井,气运从凤鸣山开始一路崩塌,漠城便是他的埋骨之地。
前半生意气风发,官运亨通,后半生潦倒,一路左迁,卜元贞无路可退,贬无可贬,他也不想再退。
城楼之上,一袭青衣立于风中,卜元贞俯瞰大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或轻于毛。”
仰头长啸,喝声自城楼高亢而起:“水天来!”
啸声如洪钟扩散,声震苍宇。
这时众人望向头顶乾坤画卷,白纸之上,云遮雾绕的山峦之间再现一道流水,水势滔天!
“卜元贞想干什么,要和黑袍人拼命吗?”
众人不解,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是我人族领地,妖人擅闯,卜元贞怎会任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江湖众人之中不乏心如之人。
“漠城气运要是塌了,卜元贞作为一城守官,无路可退。”
这时又有江湖游侠附和:“梁魄虽祭出法器对黑袍出手,不过做做抵挡干预的样子,他其实是想引出卜元贞出手消耗黑袍人,卜元贞乾坤画卷支撑不了多久,再不出手,罪名加身不说,还会白白让梁魄独占功劳和便宜。”
“以后谁说武夫心眼比读书人少,我二牛第一个不同意!”
一直静观其变的江湖旁门也开始议论起来:“卜元贞出手看似是为救负剑少年,恐怕也在为梁魄树一個对手,那负剑少年也对精金两刃刀志在必得,他若倒在妖族黑袍人手里,梁魄则就失去了牵制。”
另一种声音传出,这时一群武夫们也开始言语回击:“说我们武夫心思复杂,读书人岂不是心思更复杂,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这话话糙理不糙,一时竟无人能够反驳。
……
仗着实力优势的黑袍人不屑一顾,嘴角冷哼道:“哼,儒家大盘境也敢大言不惭,妄图用一张画卷将我留下?简直白日做梦!”
卜元贞拿出以命相博的气势:“吾敢抬手撼昆仑,甘赴死以拼,与漠城共存亡,纵留不下你,也不让你轻易逃出封禁!”
高亢洪音重重落下,在漠城上空回荡,进而无尽水流从画卷之内滚滚而来,水流奔腾如千军万马驰骋,不拟回头。
气势恢宏的庞大水流好似波涛汹涌的江河从画中冲出,携毁天灭地的恐怖能量奔向黑袍人。
在卜元贞强大意念隔空操控下,奔腾水流如蛟龙出海,在空中翻卷狂奔。
不多时,一条巨大的水龙在杏花巷飞卷翻腾,将黑袍人裹挟在水流之中,相依至刚至柔的侵蚀之力,将其吞噬并消解。
面对卜元贞的攻击,黑袍人没有急于出手,而是身形疾速向下,以移形换位的腾挪身法低空飞掠,并不过分出手予以抵抗。
阿飘看着刚刚不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