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像个大磨盘,有的只是世故圆滑。
满身棱角尚待磨平,初入江湖明显还未适应,也未体会到人心险恶的的阿飘还不会这些世故与圆滑,否则他又怎会在多数情况下被一头驴牵着走!
如阿飘自己所言,他这江湖入得唐突,可也正因这份唐突才倍加深刻。
阿飘望着远处岿然未动宽大黑影,见识到什么叫做强者的风轻云淡,一路蠢蠢躁动的心终于在此刻选择沉默。
“此地拔刀坏规矩,刚才树下那个老头不是说过吗,你丫给忘了?”
好在阿飘的脑子反应快,直接回了那头挑事的毛驴一個理所应当的表情,顺带把这个最合适不过的借口给抛了出来。
“妖族强者犯境,小爷在这个时候应该保存实力,不然到时神仙打架,小鬼遭……”
毛驴听得直接翻白眼,回以阿飘一个鄙夷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扬起一抹轻蔑与不屑。
“不对!”阿飘意识到此话欠妥,赶忙一本正经改口道:“小爷若大显神威与那二品黑袍人一战,眼前这帮土鸡瓦狗肯定都得遭殃,到时顾不上你这笨驴,你确保自己还能跟上次在石头城一样,一口气逃三十里?”
鄙夷从毛驴圆溜溜的大眼蔓延至整张驴脸,看得阿飘一个巴掌拍在毛驴的脑门上。
“啪!”
遭受阿飘不讲理突然一击的毛驴也非善茬,只见它龇着硕大门牙的巨嘴猛的一张,“噗”的一声喷出一口倾盆大雨般的口水。
还未遭遇这驴如此一击的阿飘也是有些猝不及防,直接被喷了一脸腥臭的唾沫。
阿飘抹了一把脸,正欲以其驴之道还治其驴之身时,这挨千刀的毛驴已经一溜烟逃出了人群,临了还不忘扭着得意肥臀,回眸投以一个“你能奈我何”的欠揍表情。
距离阿飘较近,遭受无妄之灾还不明就里的围观者中,有一身披僧袍的西释沙弥。
那沙弥年纪尚小,个头刚高过驴身,感受到头顶落了东西,小沙弥摸了摸圆圆的小脑袋,一脸诧异地望了望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
“嗯?下雨了?”
……
远处屋顶之上,娇俏少女一个飞身越过屋脊,灵动身躯落在黑袍人身旁,脸上洋溢着震撼与大开眼界后的由衷倾佩。
眼见黑袍人用身体扛下梁魄震慑一击,少女不解问:“老师,您为何不还手?”
扎着丸子头的娇俏少女生得水灵可爱,一双出尘的蓝色眸子闪烁着莹莹如波的水润柔光。
这少女娇躯灵动,亭亭之姿还未完全长开,却能让人不由产生无限遐想,假以时日必然如阿祖娜一般,成为魅惑众生的美艳存在。
黑袍斗篷笼罩下的神秘强者声音低沉,仅露出一半的黝黑面容沉郁阴森,俯瞰众人的眼神犹如藐视众生的死神,冷漠且无情。
黑袍人并没有故作高深,他只是静静地立在那就透着高不可攀的可怖,那是一种不怒自威的强大体现,就连眼神都透着让人胆寒的威压。
“我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猎杀土鸡瓦狗,挑起人族与妖族的矛盾。”
这是解释吗?
不!
这是态度。
只为完成使命,绝不意气用事的坚定态度。
从未被冒犯过的娇俏少女很不满意黑袍人的隐忍做法,但又不好全由自己的性子发泄情绪。
“换作以往敢有狂徒对本公主不敬,我定让七彩山魈兽把他撕成两半。”
立在少女身侧的山魈露出森然獠牙,宛若脸谱般的诡异脸上显现出阴狠表情,双目凶狠地望着巷里人群,只待少女发话,它就可以冲向杏花巷,将那群人一个个生吞活剥。
蠢蠢欲动的山魈期待了半晌,没有等到少女要求它屠戮漠城百姓的命令,反被黑袍人那道瘆人目光给瞪得由躬背进发之状变成了娴静蹲坐姿势,不敢轻举妄动。
余怒未消的少女抽出系在腰间的黑鞭,银牙紧咬,她怒瞪双眼望向梁魄,脸上布满难惹的愤怒。
感受到少女不加掩饰的气愤,黑袍人低声劝道:“大周开国皇帝在此地注入过一道承载千年的特殊气运,你的愤怒并不能使你所向披靡,相反会使你的杀戮之气凝瘀成魔。”
少女气得噘嘴,双手掐腰怒目圆瞪叫嚣道:“就算成魔,我也要杀光这群背信弃义的人类。”
斗篷之下,黑袍人的眼睛里闪过一道无奈:“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
少女气得腮帮咬得鼓鼓的,很像一只气鼓鼓的蛤蟆。
“本公主就是气不过!”
以少女如今心性,让她学会隐忍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眼下他们在大周王朝的疆域之内,若是与人类发生冲突,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黑袍人有着自己的顾虑,完全是因为身旁少女的缘故,他总不能当着自尊心极强的少女说她是拖油瓶,为了她的安全才有所收敛。
虽然娇俏少女并不认为自己实力低微,可当她见识到梁魄的强弓之威后,还是不敢对巷中凉军,以及那名身负三柄木剑的少年等闲视之。
“公主殿下想必很好奇我们戈牠穆部族为什么能够长久以来保持人态,无需效仿其他妖族部落大量炼制化形丹从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