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飞沙,天色昏暗。
夕阳似有写不尽的忧伤,将天际衬托得满是悲凉。
此时的荒漠中出现一幅与黄昏忧伤气氛极不相符的画面,让人着实有些忍俊不禁。
只见一位背负三柄长剑的少年卖力牵着一头毛驴,使出浑身力气生拉硬拽,脸色涨得通红。
少年又急又气,一脸无奈。
毛驴泛起了倔劲儿,任少年如何牵扯甩鞭,那头毛驴就是纹丝不动,摆明要和负剑少年对抗到底。
“啪!啪!啪!”
少年来了脾气,用手里的鞭子使劲抽打驴屁股,结果这畜牲以窜稀的方式进行抗议,生生给少年气得想要拔剑。
似乎想到些什么,少年握住剑柄的手又缩了回去,恭恭敬敬对着毛驴弯腰作揖。
“嘿嘿~~~驴兄,看在老祖宗的份上,给个面子呗,您再坚持坚持,天黑咱就能到漠城,到时我给你奉上最鲜嫩的草料……最安逸的窝棚!”
少年的低姿态并未换来驴大爷的亲赖,反而使它脾气瞬间暴虐起来,想是少年这一路画的大饼太多,撑了太多的毛驴已经形成了本能的免疫。
毛驴不满地龇起门牙,对着少年一阵咆哮,就差气得说人话,口吐芬芳。
“嗡呃~~~嗡呃~~~”
绵长刺耳的尖腻咆哮在荒凉的沙漠中飘荡,震得少年赶紧捂住了耳朵。
“驴兄,又不是就你一个受累,我不也陪你走了三千多里地!咱们这趟出来是闯荡江湖,扬名立万,不是为了贪图享乐,你要是嫌累,我这就送你回鼋头渚拉磨去。”
听到少年这话,一直龇牙的毛驴甩了甩尾巴,用喘粗气的鼻孔对着少年,那翻白眼表情里充斥着些许不满。
就在一人一驴僵持半晌之后,没入昏暗的沙漠深处传来一阵凄厉狼嚎。
“啊呜~~~”
听到狼嚎,警觉性极高的毛驴先是抬头张望,然后根本无需少年驱赶,自己就朝前方迈腿小跑,将少年甩在身后。
这一路每遇危险,坑人还不让骑的毛驴总是率先逃跑,可坑惨了与其一路北上的少年,见毛驴闻狼声开溜,他赶紧追着毛驴往漠城方向快步走去,不敢有丝毫的拖沓。
……
最近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得大周王朝存在感极低的漠城莫名出现了好些强者,一时热闹非凡!
强者中不乏名列狼烟榜的高手,还有四大宗门叫得出名的年轻翘楚,甚至连一些中等势力的宗门长老都不远万里率一众门人弟子聚集此地。
若将如今的漠城比作一口油锅,只要出现一滴水,整個郡城瞬间就能沸腾!
至于这些人来此做甚?
想是城中一直流传此地惊现精金两刃刀,这些人多半是为此物而来。
宝贝动人心,如今这混蛋世道,哪个敢说自己视金钱如粪土,估计能被粪土给活埋喽。
漠城出现的精金两刃刀并非神兵利器,而是极其稀有的古币,乃大周文王铸九鼎时,用所剩精金铸造的钱币,其中刀币九枚,布币十枚,用来赏赐开疆拓土的十九位功勋。
九刀十布流传至今已逾七百多年,幽王烽火戏诸侯,引得天下大乱,加上近十年,蛮夷六部东侵,天子失鹿,礼崩乐坏,一甲子诸侯乱战,天下王侯轮番易主,九刀十布或遗失或损毁或朝奉,每逢出现一枚,必是一场激烈角逐!
原本各方势力群聚于此,大家心照不宣,姑且算是一派祥和,直到一个少年与一头驴的出现,才打破这里的安宁。
这少年就如同那滴落入滚烫油锅的水,出现当日便令整个漠城炸开了锅。
少年来历身份一概未知,年纪约莫十五六岁,身负三柄剑,牵着一头不怎么顺人意的倔驴。
因其相貌普通,身材消瘦如枯柳,且装束稀松平常,毫无贵气可言,起初并未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少年来到漠城,先是在西街挑落了藏兵谷大长老叠山真君,尤其是那一剑十三势的炫目剑招,只数十招就破了叠山真君引以为傲的天罡混元气,一名闻道境玄阶高手就这么落得个一剑穿胸的凄惨下场。
而后,少年在东市茶馆一气御三剑,将南湖春城众人打得人仰马翻,硬生生破了天下排名足以挤进前十的剑阵,一举立下赫赫威名。
最令人咋舌的当属负剑少年与云海仙宗大弟子柳博当那一战,少年凭借妙绝剑招,竟破了柳博当云影三十六剑。
自此,群聚于漠城的各方势力与高手开始自危。
柳博当,乃如今天下少年英才中的翘楚,作为天下第一修行宗门云海仙宗的首席大弟子,其修为已堪化境,实力已在入朝境小天座徘徊,放眼天下也是首屈一指。
如此天骄竟被不知来历的牵驴少年击败,此人一时在漠城内引起广泛热议。
少年身后所负之剑并非炫目神兵,而是三柄木剑,材质分别为桃、柳、槐。
最开始与叠山真君一战时,城中众人还嘲笑少年拿一柄木剑就妄想闯荡江湖。
可当木剑刺穿叠山真君的胸膛时,再也没人认为那桃、柳、槐三剑是玩具。
就在负剑少年引起巨大轰动的第二日,漠城中有位跛脚老者认出了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