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确实是抢了一个宝贝,也难怪他会说:朕得杨氏,如获至宝也,还亲自撰写《得宝子一曲,不要脸至极。
姐妹俩叙旧,聊的越久,杨太真越是伤心,哭哭啼啼的模样,早已被内侍悄悄通禀给了李隆基。
本来正在排演歌舞的李隆基听说之后,忧心忡忡的拿着鼓槌就往沉香亭走,脚步甚急。
等他一进来,看到杨太真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顿时一阵心疼。
“朕的太真怎么了?”李隆基错愕道。
杨太真转过脸来,神情哀怨的喊了一声:
“三郎”
李隆基赶忙上前,关心的将杨太真搂在怀里,至于杨绛,已经被高力士一个提醒的手势点醒,赶忙起身挪开,悄悄的离开了沉香亭。
“太真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一把年纪的李隆基,如今完全抗不出杨太真的撒娇,只觉感同身受,他自己也跟着伤心起来。
杨太真依偎在李隆基怀里,哭诉道:
“与十娘回忆过往,念及亡父亡母,怎不叫人伤心?可怜父母已去,家中无以为继,念及至此,因而涕下。”
他爹只有四个闺女,没有儿子,也就说,没有继承香火的了。
李琩对杨绛的吩咐当中,提到过这件事,大概是说,只要从族内过继一人,继承杨玄琰的家业,那么她们家也算是有后了。
以这个由头,牵引出杨太真希望重归生父生母名下的欲望,就算是合情合理了。
李隆基闻言一愣,随即哭笑不得:
“朕以为多大的事情呢?朕这便下旨,令太真族内过继一人,承继玄琰之嗣。”
杨玉环一脸感动的脱出李隆基怀抱,就要谢恩,却被李隆基拦住:
“太真啊,你有什么心事,大可都与朕说了,朕难道还能不给你办好不成?”
说罢,李隆基看向高力士:
“杨氏一族,可过继立嗣者,有何人可选?”
高力士一愣,回答不上来了,我没有对杨太真的家里下功夫研究过啊,主要实在没想到,你能宠到这个地步。
“老奴也不甚清楚啊,还是请圣人问问太真娘子吧?”
李隆基一脸不爽,你功夫不到家啊,朕询问的事情,你也能回答不上来?是不是瞧不起朕的太真?
欸他还真说对了,高力士就是瞧不起。
不单单是高力士,历史上因李隆基过分宠爱杨贵妃,不理朝政,大臣们不敢指责圣人,于是迁怒于贵妃,对她拒不使礼。
后来一次宫廷宴会上,李隆基让杨贵妃献舞,杨贵妃回答:大臣多对臣妾侧目而视,不使礼,不恭敬,我不愿为他们献舞。
基哥当时就怒了,下令所有文武大臣,今后见到贵妃必须行礼。
因贵妃爱穿石榴裙,大臣们要朝着石榴裙下拜,所以才有了那句:拜倒在石榴裙下。
李隆基的目光看向杨玉环,柔声道:
“那就太真来说吧,放心,朕给你做主,你选谁做兄弟,朕都照准。”
过继这种事情,是两厢情愿的,你没儿子就想让我儿子过继给你,我不乐意,那么你拿我也没招。
尤其当下杨太真的亲爹已经死了,家里没个做主的,想要过继来一人继嗣,是非常不容易的,只要大宗不管,这事就很难办。
偏偏弘农杨氏眼下的大宗,不被其他支族认可,族内可谓一团糟,对外团结,内部因为祖嗣问题各种争斗。
究其原因,弘农杨真正的大宗在南北朝时期便已没落,隋文帝杨坚、观王房杨雄、越公房杨素这些的,都是硬凑上来的,但因其势力太大,所以也就接纳了。
结果接纳过来之后,人家成了大宗了,眼下的弘农杨,就是隋皇室一房的杨慎矜和观国公房的杨洄他们在争大宗的位置。
杨玉环自然不敢往其它宗族牵扯,只说了几个堂兄弟的名字:
“二叔父家有三子,分别是长子铱,次子铦,三子锜,或可从中挑选一人,圣人可别说是臣妾的主意,臣妾怕兄长们怨怪。”
“他们敢?”李隆基嘴角一勾:
“太真宽心,今后谁对你不敬,便是对朕不敬,我看他们有几个脑袋?”
接下来,杨太真便按照杨绛的交代表达诉求,希望在家里立嗣之后,能重归父母名下,李隆基自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这都是小事,你方才说为朕考虑,希望改名玉环,”李隆基抱着对方,柔声道:
“朕很感动,你这个主意确实不错,是十娘说给你的吧?”
杨太真摇了摇头:
“三郎又多想了,十娘只是与我叙旧,并无旁言,是臣妾觉得”
李隆基笑道:“觉得名分不正?觉得自己曾是寿王妃,担心朕的颜面?”
“嗯”杨太真嘟着嘴,重重的点了点头:
“臣妾在宫内,虽从未听到过关于此事的言论,但臣妾也不傻,外面肯定很多人都在看我的笑话,私下里嘲笑臣妾,诋毁臣妾,臣妾的颜面不要紧,就怕因臣妾而玷污圣名。”
“呵呵”李隆基目光转向高力士:
“外面果有此类风传?”
高力士本来第一反应,是回答没有,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