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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琩呢,心事重重的返回寝院睡觉,他们父子之间的复杂博弈,他是肯定不会跟郭淑说的,这会吓死她。
毕竟结婚没多久,郭淑要是知道圣人想要李琩死,为家族想,她都得赶紧和离。
见到丈夫忧心忡忡的模样,郭淑几次追问无果,也就不问了。
她现在的主要心思,就是赶紧要个孩子,但是见到丈夫心不在焉,也就作罢,躺在床榻一边,讲着一些小时候的趣闻趣事,希望能稍微化解丈夫的忧愁。
“唉”李琩叹息一声,翻身朝外。
郭淑赶紧闭嘴,不再多说了,丈夫一个微小的动作,她就知道自己聒噪了,不但没有为丈夫宽心,反而更加烦闷。
李琩睡不着了,心事太重了。
婢女阿奴听到自家阿郎起夜的动静,赶忙掌灯,引导着李琩往屏风后面撒尿。
完事后,李琩半躺在正厅的长榻上,无心睡眠。
郭淑安静的陪在一边,柔声道:
“要不阿郎饮些酒吧?酒可消愁,亦可助眠。”
李琩点了点头。
不一会,一坛子美酒外加一叠煮熟的羊肉,放在了一旁,郭淑给李琩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碰酒之后,非常豪迈的一饮而尽。
“人都有忧愁的事情,但终究都会过去,奴家嘴笨,不懂宽慰郎君,但奴家会一直陪着你。”
说着,郭淑又给李琩倒上了,这是她的小心思,他知道李琩虽然好饮,但却非常容易醉,醉了也就睡着了。
夜里失眠,是大损元气的,损元气则疾不远,府上医师经常会嘱咐这些。
“安青过来,为阿郎按摩,”郭淑吩咐道。
今晚值夜的,是阿奴和安青,其中安青擅长按摩,每个大家族,都会培养这类有特长的女婢。
就连皇城的太常寺下的太医署,也有按摩博士、按摩师、按摩工。
按摩,以消息导引之法,以除人八疾:一曰风,二曰寒,三曰暑,四曰湿,五曰饥,六曰饱,七曰劳,八曰逸。
区别在于,太医署按摩的那些人,都是男人,手劲大效果好,像安青这样的女婢,也就图个舒服而已。
只见安青脱掉鞋子,蹲在李琩背后,陆续为他揉捏着安眠穴、内关穴、神门穴、劳宫穴、涌泉穴。
这都是助眠的穴道。
当官的人因为心思重,劳心伤神,失眠的不在少数,所以家里都会有精通助眠的按摩师。
李琩越喝越迷糊,觉得效果还真不错,原本还在联想的事情,都有些记不起来了,酒劲上来之后,眼中朦朦胧胧,只关注着烛光下,郭淑那具动人的身体。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李琩放下酒器,一把将郭淑推倒在地上,安青见状,赶忙闪至一旁,与阿奴一起背过身去,很快,两人耳中传来了主母愉悦的呻吟。
日子,是要一天天过的,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
你指望每天都高兴,那不可能,反之亦然。
第二天醒来的李琩,已经好多了,很多人其实都是这样,骤然听闻到让自己生气难过愤怒伤心的事情后,容易钻入情绪当中走不出来,导致苦闷难当。
但是大多数时候,睡一觉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杨洄是早早就走的,因为他要参加朝会,既然知道李志暕上任军器少监,那他这几天有的忙了,要跟对方交代一些事务,好方便今后流畅的打交道。
早饭,大家是在一起吃的,期间,郭淑将李琩昨晚羞羞前念叨的那首诗吟诵出来,做为当事人,她自然觉得此诗极好,符合丈夫豁达的性格。
李琩自己也很懵逼,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脑中回忆了一下,这首诗的作者是唐朝罗隐,一百年后才出生呢,看来真是自己醉酒后哔哔出来的。
“嗯,是篇豁达的好诗,”汝阳王李琎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呵呵他没这个诗才,定是从哪听来的,”老六李瑀呵呵道。
而王维,则是皱眉沉思。
李琩一脸汗颜,只是低头吃饭,惭愧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