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
王立勇率领三十余个手下杀奔银环帮最大的赌场,富贵坊。
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些看守赌场的小喽啰根本不是对手,强行接管富贵坊的账本、库房、员工、金银以及附带所有产业,并驱逐富贵坊的掌柜、打手以及和核心人物。
吃中午饭之前就把富贵坊彻底拿下。
王立勇立刻向云秀生报喜。
与此同时,逃跑的徐老六也得到消息,愤怒之余,又向东城兵马司百户郑忠严赔笑脸:“大人,那金环帮太嚣张,明知道我们银环帮是您的产业,却还敢强占,简直罪该万死。”
郑忠严五十来岁,身材瘦弱,虽然会点拳脚功夫,却绝对不是徐老六的对手,可在徐老六面前却极倨傲,看都不看徐老六,只是神情冷淡道:“我可没这样的产业。”
徐老六连忙点头:“是是是,银环帮与您无关,可这里是您的地盘,他们做事却不跟您打招呼,同样过分。”
郑忠严冷笑:“你想让我帮你找回场子?”
“是,”徐老六咬牙:“只要大人您出手,事后给您的孝敬再加一成。”
“一成?”
“一成!”
郑忠严心动,却依旧没直接答应,而是摆摆手:“你等着,我去请示千户大人,没有千户大人点头,我可不敢擅动一兵一卒。”
东城兵马司以千户最大,这地盘实际上是千户的地盘,徐老六送上来的孝敬,大部分要落在千户手里,他小小一个百户可没那么大的胃口。
郑忠严进入千户孙兴鑫的公房,立刻收起倨傲之色,点头哈腰地行礼:“大人,那徐老六松口了。”
“出多少?”
“再加一成。”
“跟他说,再加两成,我就出手帮他夺回富贵坊,并帮他击杀那个武艺高强的刀客。”
“是,属下这就跟他说去。”
徐老六听到郑忠严的回应,更怒,却毫无办法,在京城混饭吃,必须有靠山,靠山要多少就是多少,有靠山,他多杀还能吃点残羹剩饭,没有靠山,只会连骨头被人吞掉。
是以,只能忍痛答应,哪怕之后的收益要上交八成。
然后,徐老六得以见到孙兴鑫,架子放得更低,全程低头哈腰地听孙兴鑫说话,甚至不敢正眼看孙兴鑫的面容。
孙兴鑫把玩着一串小叶紫檀的珠子,表情随意道:“京城是首善之地,容不得你们这些亡命之徒兴风作浪,兵马司、顺天府、捕风司态度一致,见一个杀一个。”
徐老六内心震骇,急忙告饶:“小人也不愿意做那亡命之徒,小人愿意做大人的门下走狗。”
“嗯,看你还算有诚意,就帮你这一次,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是是是,小人懂得。”
“说说那个使刀高手。”
徐老六连忙道:“那人自称云小七,说是金环帮七环弟子,使一把沉重的雁翎刀,力大无穷,刀法精湛,小人不是对手。”
然后仔细复述战斗过程。
孙兴鑫眯起眼睛。
这徐老六虽然是个没骨气的,可实力却没得说,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能一刀击退徐老六,那云小七又该多强?
不过,再强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还敢杀官造反不成?
想到这里,随口道:“想灭金环帮,必须杀掉那云小七,否则后患无穷。”
徐老六连忙点头:“对对对,那种亡命之徒最是麻烦,若是藏在暗中骚扰偷袭,谁都没好办法,还是杀掉为好。”
孙兴鑫看向郑忠严:“这样,我亲自带队去富贵坊扣押金环帮那伙人,那云小七要是在场,直接拘押到大牢内寻个由头杀了,若是不在场,便想办法通知那云小七,让他带着从徐帮主家拿走的银票和账本来赎人。”
郑忠严小心地问:“若那云小七不在富贵坊,又不肯拿着银子账本来赎人呢?”
“如果那云小七真是个贪财无义的人,自然不会给金环帮的同伙报仇,不会影响徐帮主做生意,对徐帮主和咱们没有任何危害,岂不更好?”
“哎,还是大人想得透彻。”
徐老六却有点担心:“大人,那云小七的武艺着实高超,千万多带人手。”
孙兴鑫冷笑:“他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便罪同谋反,五城兵马司数千精锐便会全体出动,顺天府的数百捕快与衙役也不会闲着,若是还不行,更有捕风司和京营在,他逃得掉?”
又冷笑:“这天下的亡命之徒多如牛毛,但是,敢在京城内跟官府衙门对着干的,一个也没。”
再次重重强调:“一个也没!”
徐老六听到这话,这才放心。
于是,孙兴鑫点起二百余兵马司士卒,全副武装,浩浩荡荡,围了富贵坊。
王立勇等人果然没敢反抗,束手就擒,一言不发。
徐老六得意地凑到王立勇跟前,抬手一巴掌,恶狠狠骂道:“王八蛋,昨晚上的嚣张劲儿呢?来,继续,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孙兴鑫拦住徐老六,掏出牛尾刀,架在王立勇的脖子上,冷冰冰地喝问:“云小七在哪?”
王立勇暗暗皱眉,是冲着帮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