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进入宁国府,翻遍全府,却一无所获。
直到贾珍的丫鬟在书房里发现写着“平安州”三个字的字条。
推官不解,询问尤氏。
尤氏不明所以,询问贾蓉。
贾蓉更是一问三不知。
正巧贾琏在帮贾蓉接待推官,听到“平安州”三个字,脸色微变,悄悄离开急匆匆找到父亲贾赦。
贾赦一听也变了脸色,直奔贾母房中。
贾母听了,闭目沉思良久,朝贾琏道:“去跟推官说,就说珍哥儿找到了,不敢再麻烦他们,嗯,拿二百两银子给推官和衙役们喝茶。”
“可是……”
“过几天就说珍哥儿在去平安州的路上遇了强盗尸骨无存,再让东府弄个衣冠冢全了孝道。”
“那平安州那边……”
“静观其变,另外不要再让东府的人碰平安州的事,蓉哥儿是个没能为的,只会坏事。”
“敬大爷那边……”
“不用管他,他自己作的孽自己担着。”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顺天府的推官和衙役们干净利落地撤走,满城搜查的五城兵马司也偃旗息鼓,宁国府又诡异地恢复平静,一切如旧。
云秀生全看在眼里,却更加警惕。
本来只是想祸水东引,把官府和贾家人的视线引到平安州那边,扰乱他们的寻找思路。
却没想到贾家说不查就不查了,这反应格外强烈,像是壮士断腕,又像是欲盖弥彰。
难道,贾家真的在平安州干大事?
什么大事?
贾家参与有多深?
贾家是主谋还是跟班?
除了贾家还有谁家?
《红楼梦》对平安州没有太多描写,但却出现过好几次,是个关键地方,所以一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好在贾珍死了。
贾敬也没多少年活头。
贾蓉这废物肯定不知情。
所以,等贾敬死掉,宁国府就能跟平安州那边撇清关系。
待到秦可卿掌家,还能切割得更彻底。
这样才能避开几年之后的抄家。
不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也得早做准备,还有几年时间,时间够用。
云秀生盘算一阵子,当天晚上寻机钻进秦可卿房间。
秦可卿一见云秀生,脸色剧变,有羞有怯还有恼怒,低声喝骂:“你来干什么?”
“你!”
秦可卿没听懂:“啊?”
云秀生直接上手搂住少奶奶的腰,却一本正经地讲诉自己的推测,并再三强调:“你当家后,千万千万不要跟西府走太近,钱粮财货田庄铺子都要看管好,免得为人所趁。”
秦可卿听到这里,恨恨道:“先不说那些,你说帮我争取掌家之权,怎么没动静?”
“急什么,贾珍还没死呢。”
“什么意思?他不是已经死了?”
“不,在外人眼里,贾珍只是失踪,但不能一直这么下落不明,贾家一定会给府里府外一个交代,我估摸着会说贾珍去平安州的路上遇到歹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会照常办丧事弄个衣冠冢结束这件事情。”
秦可卿半信半疑道:“这也太草率了吧?贾珍好歹领着三品威烈将军衔呢。”
云秀生冷笑:“徒有虚名而已,除了一个虚衔,宁国府还有什么实权?贾家已经不同往日,别说贾珍,就是贾敬死了,那些所谓的老亲也不过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来一趟,才不会管贾珍贾敬怎么死的,只要不连累他们就行。”
“为什么会这样?”
“贾家是太上皇一脉勋贵,贾敬更曾是旧太子心腹,这两重身份都是新皇最忌惮的,换而言之,当今皇帝永兴帝巴不得贾珍贾敬贾赦这些人死绝,所以我刚才让你离西府远点,尤其平安州,我怀疑东西两府的主子们在平安州干杀头的大事。”
“这……”
云秀生把秦大美人儿摁到墙上,喘着粗气道:“有我在,不要怕,听我的话,保证你们一家平安无事。”
秦可卿呜咽一声,只能含羞囫囵吞大枣。
云秀生强化完毕,把秦大美人儿拉起来,亲手擦拭干净,这才道:“贾珍办丧事的时候,宁国府肯定要乱一阵子,贾蓉撑不起台面,赖升又是个狼心狗肺的,你无依无靠,必须提拔几个心腹,懂?”
秦可卿重重点头:“我会把你调到我身边。”
“真乖,”云秀生帮秦大美人儿整理好衣衫,又道:“到时候,西府老太太会让贾琏媳妇王熙凤来协助办理丧事,你得先把掌家之权拿到手,不然会被西府占大便宜。”
“西府,不至于那么不要面皮吧?”
“不至于?西府更无耻,吃绝户的肮脏事都干得出来,名正言顺地捞点好处算什么?”
“这……”
“算了,跟你说你肯定不信,走着瞧,但掌家之权必须拿到手。”
“怎么拿?”
“抢!”
“啊?”
“你自己别出面,让贾蓉出面,你和贾蓉一起去找尤氏索要库房钥匙、对牌、印信、账本这些东西。”
“她,她能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