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的时候,她也说起了年假,“这几天也没见小白和蕊蕊过来,是不是也快考试了啊?”
杨振点着头,“何蕊倒是提过一嘴,我都没怎么过耳朵,所以也就没太留意,好像也该是这几天了。”
老爸只顾闷着头吃饭。
老妈则有些唏嘘,“说着道着,这时间也是过得真快啊,感觉连过年都有些说来就来了。”
恰好这会儿,省新闻里播放了一个简讯,说一个越狱的A级在逃犯,有可能已经窜入了本省中州市,提醒广大市民平时注意防范。
老妈继续大谈世风日下,“你看,这天灾人祸的,撞上了就是一场意外,这都跑到隔壁市了,估计到明天,学校里又得多一個注意事项了。”
然后又看了自家儿子一眼,“你最近也别往外跑了,能待在家里,那就尽量老实待着吧。”
杨振哭笑不得,“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吧。”
老妈拒不承认,“没有啊,你爸都支持你了,我这个当妈的,当然也会支持的,还巴不得你能拿个国外名校学历回来呢。”
杨振嘿嘿一笑,也不点破。
就顺着老妈的话说,“一个毕业证而已,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研究生都不算啥,要不儿子直接给您拿个教授资格啥的回来?”
老妈终于被气笑了。
拿着筷子点他,“行,做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就是欠揍。”
吃完饭,杨振很狗腿的帮着老妈收拾着碗筷。
杨长山却像是记起了什么,“今天长海来电话了,说明后天就会回来,你看给他准备点什么,也正好让他自个儿给捎回去。”
这话很明显是对老妈说的,杨振可没有搭茬的意思。
对于这个小叔,他也没有什么亲近的想法。
亲叔倒是不假,但在关系上,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对方比杨长山小了十几岁,90年代初毕业的大学生,含金量十足。
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省里工作,如今是省教育厅里的一个副处长。
人生顺风顺水,从工作到结婚生子,非大事很少回来露面。
一年一次是常态,能有两次那算是意外,三次的话,在杨振印象里,似乎还没有过。
要知道,两边也就百十来里地,开车跑个来回都不需要俩小时呢。
这种情况下,还指望两边能有多少感情?
也就老爸那性格,习惯性的对这个胞弟呵护依旧。
但钟秀兰和杨振母子俩,却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在有些事情上,比很多人都要看得清楚。
要不是顾及到老爷子和老太太,更需要迁就一下杨长山,这俩都不太想和对方照面。
所以钟秀兰回应的很平淡,“每年不都是那几样嘛,腊肉、面粉、花生油,别的不说咱家有没有,人家真要瞧不上眼,你这个当哥的,不得落了面子啊。”
杨长山轻轻咳了一声,继续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视。
反正有这句话就够了,真要搭茬,那就纯粹是找不自在了。
别看钟秀兰嘴上抱怨,但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做事儿体面着呢。
杨振也跟着打圆场给老爸解围,“小叔以前不是习惯年根子才回来嘛,怎么这次提前了?”
杨长山很欣慰,“没细说,就说是正常的巡查工作,先去市里,然后就会来四中。”
杨振也没放在心上。
也挺正常的,基础教育处嘛,负责的可不就是这个宏观管理工作?
别说高中的,全省的中小学外加幼儿园,都属于人家的职权管辖范围。
。。。。。。
隔天晚上,杨长山专门从外边饭店里订了菜,直接在家里摆了一大桌。
一直待在果园里的爷爷奶奶,也被叫了过来。
再加上杨振一家三口、杨长海和开车的司机,氛围立马就起来了。
但说话最多的还是杨长海,没有啥重点,反正就是天南地北的一顿扯。
老爸最给这个弟弟面子,看上去听的也最认真。
老爷子的注意力,却更多的放在了自家孙子的身上。
虽然老太太也问起了远在省城的另一个孙子身上,但看得出来,杨长海对这些家长里短兴致缺缺,所以显得有些应付。
老太太就不再多问了,和大儿媳妇凑一块儿聊天。
杨振则笑眯眯的在旁边看戏。
而且他这会儿再看这个小叔,感觉就又有些不一样了,都工作十多年了,性子竟然还是这么不沉稳。
就算是在家里,不需要顾忌场合,但是这种就差把浮躁两个字写脸上的样子,也让杨振觉得有些好笑。
这得有多压抑,才会表现的跟发泄似的,在亲人面前寻找某种成就感啊。
就这城府和素养,都不知道是怎么爬到副处级别位子上的……
他在这边暗自腹诽着,那边杨长海却忽然找上了他,“我听郑校长说,你没经过学校同意,就自作主张退学了?”
杨振还没开口说话呢。
老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眼镜就直接瞪大了,“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