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直接在平江府租了一艘快船,沿运河一路北上,途径无锡、常州、丹阳。
三人轮流划船,时刻不停,终于在一日半后到达润州镇江府,来到都统制府上一问,却被告知李逵已在当日一早出发,走的也是运河路线。
李俊暗道一声糟糕!
三人立刻回到船上,将船划的飞起,终于在当天晚上追上了李逵的船。
李逵见到李俊三人惊喜不已,“李俊哥哥!你伤都好利索了?”
李俊道,“都好了,不仅好了,我在太湖里遇着一个渔霸,还与他打了一场!”
李逵果然被勾起了兴趣,“怎么打的?快说来我听听!”
这厮被封了个润州都统制,名义上管着镇江府的三千军马,但这与谭稹的制置使一样,是个临时官职,而且他这个是州府一级,级别不高。
加上军头们的排挤,李逵根本不用处理军务,每天只打卡不上班,就能领薪水。
朝廷明显是在养猪,这放别人身上可能是天大的好事,但对李逵这种杀人狂来说就苦不堪言,因为没有仗可以打。
于是他只好每天去找将领们喝酒耍钱。
可是这厮脾气暴躁,酒品还不好,没喝醉就骂人,喝多了还打人!
偏偏他还是那些人名义上的上官,以至于他上任没多久,就成了人见人厌的,所有人看了他都躲着走。如此一来,他更加寂寞,每天闲的蛋疼。
今天是他近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早上得了宋江的信说有大事请他去楚州相商,晚上又遇到了李俊哥哥。
李俊不好自己吹自己,于是童威兄弟将分别后的事情与大概李逵说了:
榆柳庄八十人干掉二百多人、太湖上一敌二十救了王爷和公主、借童贯之手灭掉了六百水匪、又准备向太湖渔户船家私征渔税,一桩桩一件件听的李逵眉飞色舞、大呼过瘾。
“可惜我不在,要不也能与哥哥一起,跟丁黄那些歹人杀个痛快!”
李俊试探道,“既然并不痛快,何不舍了那三千军马,来太湖与我一起快活?难不成,舍不得那都统制的官位?”
李逵一听勃然大怒,“哥哥尽说些胡话,你道俺铁牛是什么人?朝廷的鸟官不作也罢!”
“至于那三千军马,我的官是个虚的,本也不算我的兵,又有什么舍不得?”
李俊道,“那你还有什么犹豫的?”
李逵道,“只是公明哥哥唤我去楚州,说要商量一件大事!等这件大事做成了,我不妨随哥哥一起,去太湖逍遥一阵子!”
李俊内心呵呵,宋江真牛逼,把人卖了人还帮他数钱呢!
“你可知公明哥哥唤你去商量什么大事?”
“我怎的知道?我还奇怪,哥哥有事商量,尽可找吴用哥哥和花荣那厮去,唤我作甚?我又商量不出个鸟来!”
“我倒是有几分猜测,只怕你不信!”
“你说我便信了!”
“好,我在平江府得到消息,说朝廷里的奸臣给宋江哥哥下了慢药!”
李逵顿时惊的跳了起来,“什么?个鸟朝廷!我们兄弟不如集合了人马,打到东京,夺了鸟位!”
李俊双手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铁牛兄弟,你听我说!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第一时间跟你一样的心情,当下就点了我那区区二百人,要北上与宋江哥哥汇聚一处,反了这鸟朝廷!”
“但是在那东京城外,我与水军的众头领曾经劝过宋大哥和吴用哥哥,他们却不允,所以我才只身北上,想先问问宋大哥的决心!”
“而到了镇江遇到你,我突然明白了宋江哥哥的心意了……”
李俊说到这里便打住,把个李逵急的嘴里又不干不净起来,“快说啊!宋江哥哥到底什么心意?”
李俊道,“如果宋江哥哥愿意造反,先前咱们会接受招安吗?如果他愿意造反,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为何不打东京?”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如果他已经决定造反,为何不派人召我、花荣、吴用等人各自集结兵马,却偏偏召你一个?”
“而且他为什么不告诉你他中毒的事?为什么不让你点上军马?”
李逵脑子跟不上了,呐呐道,“哥哥你说,为什么?”
李俊站了起来,逼视着李逵,“因为他不压根儿不愿意造反,不仅如此,他怕你造反!”
李逵恍然大悟,“是了是了,他一定是召我去好言相劝,让我在他死后不可造反,以免坏了他忠义之名!我可怜的公明哥哥,竟然死也不愿反那鸟皇帝!”
这正是李俊现在没有对李逵说宋江会对他下毒的原因,他不会相信的。
可怜的公明哥哥?
论可怜,谁可怜得过你啊我的铁牛弟弟!
李逵这厮,到死也想不到宋江会对他下毒,甚至知道了已经被下毒后也对宋江没有多少怨恨!这家伙杀人如麻,绝非善人,但他绝对有一颗纯粹的赤子之心!
只不过,一颗红心喂了狗罢了。
正因为如此,再加上在太湖边看见自己被炸伤之后他掉的那几滴泪,李俊最终才决定救他一命。
这厮是一把好刀!
用的好了,以后打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