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低着头看手中奏抄,对于李承乾能知道崔仁师的行踪毫不意外:
“殿下,你不怕他们联合起来吗?比起臣,想来苏学士更了解殿下!”
“无妨!”
李承乾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他们根本没必要去问苏学士,直接来问我即可。
我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从不藏着掖着,他们就是想太多了。
狭乡迁徙宽乡之策不是一人两人能做决定的,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们不起冲突是不可能的事。
武德年间还好,田多人少分润一点给百姓也没关系,就当卖朝廷一个面子。
可现在不同,人多田少没有人会愿意主动交出土地,除非利益够大。”
“百姓不愿远离故乡,如之奈何?”
“百姓迁不迁徙无所谓,只要让他们觉得朝廷有能力让百姓迁徙即可。
我会让陇右道宣承司写篇文章在邸报上,就说在陇右之地修建长城的利弊!
徭役、加税、征粮什么的都安排上!”
萧屿猛的抬起头:“殿下,如此一来陇右百姓人心惶惶,万万不可!”
“不用担心,这次邸报没让人解读,只有读书人能看懂!”
“额……”
萧屿松了口气:“殿下,下次能不能别吓臣了!”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声,李承乾抬头看去,只见崔仁师两人风尘仆仆赶来。
李承乾似笑非笑看着两人:“宇文仆射、萧侍郎,这么快就钓完鱼了?
看你们这表情,就知道钓了好几条,怎么样?要不要拿出来给我看看?”
崔仁师心中惊骇不已,怎么会这么快收到消息,锦衣卫的情报能力到底有多厉害?
宇文节也不遑多让,不过相比崔仁师,他倒没有那么震撼。
宇文定初上门时,他已经见识过锦衣卫的力量,他能成为尚书右仆射还要多亏宇文定的情报。
心中再怎么惊骇,两人面上都没有露出表情,崔仁师一脸平静开口:
“禀太子殿下,此次前往南昌公主府是有公务询问苏学士!”
“问好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解答?”
“殿下愿意说?”
“自然!”
李承乾丝毫没犹豫开口:“只要你们问,我都会说。
当然,我说的都会是实话,至于你们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谎言不会伤人,真话才是快刀,崔侍郎愿意听我讲真话吗?”
崔仁师微微一愣,他知道李承乾不会说谎,可他们不一定会信。
不管李承乾会怎么说,他还是想问清楚一些事。
“敢问太子殿下,大明说的是大唐吗?这件事是殿下做的吗?”
“没错!朱标就是我,朱元璋便是阿耶!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我想重新引导大唐风气,顺便改改科举!”
“科举?”
听到这话,不仅崔仁师惊讶不已,其他两人脸上也满是讶异之色。
“殿下,你不是反对科举改制吗?”
“此一时彼一时!”
李承乾咧嘴一笑:“这还要感谢某些人给的机会,这才让我可以提前改科举制。
本想着打下高句丽之后再做的事,现在提前做也没什么。
崔侍郎,你真的不打算劝劝士族们,现在造反你们才有胜算。
等我做好准备,那可就来不及了!”
“砰!”
崔仁师直挺挺跪下:“殿下,臣从未有过造反之心,还望殿下明鉴!”
“没意思!”
李承乾撇了撇嘴:“造反又不是什么大事,瞧把你给吓的。
崔侍郎,我从不撒谎,你们怎么就从不信呢?
你去问问青雀,我跟他说过谎吗?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利欲熏心这才掉入陷阱。”
“殿下真是不要脸!”
萧屿毫不客气的回怼:“当初装作被刺难道不是说谎?”
李承乾大声叫屈:“那那那!萧公你可别乱说啊!东宫从来没说我遇刺啊!医师也说了什么时候靠我自己的意志。
是你们看到我倒在地上,下意识认为我被刺,这不能说我骗人。
你们不能把自己的过错,归咎我头上,这是有违君子之道!”
崔仁师算是看明白,这不要脸已经天下无敌了。
“敢问太子殿下,科举改制的目的是什么?”
“聪明!”
李承乾眼神赞赏看着崔仁师:“若是别人,一定会问我的计划。
科举改制的目的是给天下一条上升通道,让他们知道读书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
崔仁师皱了皱眉头:“所以殿下所为之事与隋文帝相同,可出发点不同是吗?”
“其实一样的!”
李承乾轻声解释:“隋文帝是集中权力,防止王与马共天下之事发生,是想让大隋安稳。
我是想防止庶民永远是庶民、权贵永远是权贵之事发生,也是为了大唐安稳。
相同的地方是,你们士族都挡了路,明白了吗?”
“殿下真是坦诚,不怕被天下士族都知道吗?”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