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情况,这些官员还是第一次遇见,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尽管如此,这些才子毕竟都是士族尽心培养出来,倒不至于惊慌失措,个个都提出自己的建议。
“高侍郎,如今这种情况,下官提议用邸报控制流言。”
“不仅邸报,如今建房、修路都是士族和地主的人在监工,我们也可以利用监工防止流言扩散。”
“及时查到流言源头,而后用唐律进行处罚。”
“……”
听着这些人提出的方案,一旁的白承庆大为吃惊,真不愧是文学馆出来的,一下子就想到这么多法子。
高季辅也是暗暗点头,这些人不仅忠心,能力也不错。
“白刺史,你在荆州任刺史将近十年,你觉得该如何做?”
“下官觉得只要不影响到分田,用邸报控制住流言即可,没必要在这时候再对诸佛寺下手。
百姓在乎的是土地,不是孩童为什么会夭折。
流言虽凶,却不持久,等分田之事完毕后,吾等再追究来源也来得及。”
“中肯之言!”
高季辅微微点头:“一切以陛下之命为主,山南道一地还影响不到整個大唐的三教之争。
就如白刺史所言,用邸报控制住即可,诸位觉得我们是承认僧人之言防止流言扩散还是否定?
若否定该用什么理由?”
“为公为私都不能承认,长乐公主与长孙冲的婚事是陛下亲指,若是承认吾等该如何自处,陛下又有何脸面。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佛门无君无父,不可让其继续蛊惑百姓。
古语有言:操行有常贤,仕宦无常遇。贤不贤,才也;遇不遇,时也。
子曰: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由此可见,残疾、痴傻、聋哑、体弱、都是命中注定,与其父母是谁毫无干系。”
“不可用天命,如此又陷入汉时天人感应论,天灾人祸还真变成君王之过不成?
大唐能够在年年天灾中还能够灭突厥、败高句丽,那是因为陛下和众将士齐心协力,与天命何干?”
“君可还记得苏侍郎所说的气本论?
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乾道成男,坤道成女,二气交感,化生万物。
五行之生、各一其性,人有阴阳五行,其生于子时阴气重、生于午时阳气重,这便是命。”
高季辅眼神一亮:“顾刺史,你的意思是说此命乃天命之谓性之命?乃赋予之意,并不是命运之意?”
“自然不是!”
“甚好!就用天命控制流言,诸位回去后便用邸报宣扬。”
“是!”
一旁的白承庆心里暗暗摇头,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就这么放弃了,要是直接派兵追查源头,肯定没有接下来的事。
‘唉!过段时间又得过来一趟,我这把老骨头真经不起这么赶路。’
高季辅等人想要用邸报控制流言,不仅没能控制好流言,还让邸报失去信用。
他们都忘了一件事,也没有去想为何会有那么多百姓相信流言。
比起邸报,他们更相信太子妃苏希的话,既然道士和僧人都说是苏希调查出的结果,那就是事实。
邸报违反事实,加上佛道两教特意引导,这才使山南道百姓越来越不信任邸报。
而在此情形下,一则消息突兀传遍山南道各州。
“听说新分的土地要使用两税制,也就是以后只要交秋夏两税,不用服兵役和徭役。”
“孤陋寡闻,我早问过了,官府也承认,不用服徭役。”
“那你知道两税制具体什么情况?”
“哼!考我?地越多交的税越多。”
“看来你是真不懂,原先是交粮食,现在要交铜钱。
还有就是,若是哪天我们土地变少了,官府又没能及时丈量土地,我们就得交和原来一样的税。
最重要的是,以前是朝廷收多少钱就用多少钱,现在是用多少钱就收多少。”
“什么意思?这不是骗人吗?我们有个屁钱,能活着都算不错,哪来的钱缴税。
用多少收多少,那些当官的一年要用一万两,我们哪来的一万两?还不如以前给佛寺种田呢,至少能活下去,也不用服兵役。”
“唉!原先只是取消徭役,免税三年,根本没有什么两税制。
后来齐王殿下他们回去后,换了魏王殿下的人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魏王不也是太子妃殿下请过来的吗?”
“你是不是傻?全天下都知道魏王在争夺太子之位,他哪里会真正听太子妃的。”
“无耻啊!都不顾及自己嫂子名声了。”
“那些世家大族为了权力,不照样连自己儿女都骗,更何况为了皇位。”
“不行!我这土地还得记在佛寺名下,要不然我早晚得饿死。”
“你去吧!我要离开山南道去别的地方,实在不行就重新回到山上去。”
“……”
这已经不是流言而是真正的事实,一个谁也无法解决的现实。
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分到土地的百姓重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