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正思考着该用什么理由忽悠苏亶,路上行人的议论声不时的传入耳中。
“邸报上说从天竺回来的玄奘法师要在弘福寺开无遮大会,到时你要去吗?”
“肯定要去,他们辩论他们的,我要去看太子妃布施,这次东宫会一直布施孤寡、孩童和残障之人。
听说无遮大会开到什么时候,东宫布施到什么时候。”
“错了,东宫先布施十天,接下来是魏王、齐王、晋王和诸公主。”
“这么多,那些孤寡不是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想得美,要登记名字的,一人只能领一次。”
“……”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李承乾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情况。
回到东宫的第一时间,李承乾便让王七去通知苏亶。
为了能让苏亶放下脸皮,他还特意叫来苏希。
“郎君,你找我是为了坑父亲?”
“说什么呢?”
李承乾瞪了眼苏希:“读书人的事能叫坑吗?这是让岳丈扬名立万,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别白费力气了,父亲不会答应,哪怕说的天花乱坠也不会答应。
我看你还是找李太常,让他以魏王的名义宣扬那两卷书。”
“不行!”
李承乾摇了摇头:“李太常是道士,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若不是崔知温太过年轻,我还真想找他。
治世不一道,各家理念也一样,儒家再不变可真要被淘汰。
一旦儒家被朝廷淘汰,士族还能坚持多久?”
苏希翻了下白眼,没好气道:“别跟我这些,让太子妃去坑她父亲,亏你想的出来。
自己想坑就去坑,别来找我。”
说罢,苏希起身就走,根本不管李承乾的反应。
李承乾头有些疼,没有苏希帮忙,他还真没把握劝说苏亶。
现在的人都要脸,让苏亶去做欺世盗名之辈,这是妥妥的打他脸。
‘算了!直接用备用计划,他爱信不信,我相信就行。’
“王七,把那箱竹简搬过,石碑也拿过来。”
“是!”
一刻钟后,两个护卫各自搬了一个箱子走进丽正殿,王七则捧着两個残破的石碑走进来。
刚放下东西没多久,苏亶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着地上的箱子和石碑,苏亶一脸好奇:
“殿下,这石碑怎么这么像墓碑?”
“应该算吧!毕竟是从坟墓中拿出来的?”
苏亶愣了下,随后脸色沉了下来:
“太子殿下,为了保住性命不要脸,那也是人之常情。
然而人得有底线,挖坟掘墓之事不可行,还请太子立刻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并为其修缮。”
“我是这种人吗?”
李承乾指着自己辩解道:“我,李承乾,堂堂正正大唐太子,脸面就是我的命,我会做这种事?
这是京兆府送来的,有小贼挖坟掘墓被京兆府抓住,石碑上刻的是墓主来历。
箱子中是陪葬品,上面所提到东西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这才找你过来看看。”
“不是殿下所为?”
“在你心目中我是这种人?我连曹操都不如吗?”
“殿下何以如此自信?”
李承乾直接被噎得说不出话,这嘴比苏均还毒。
苏亶懒得理会这个不要脸的女婿,蹲下身子仔细观看碑上文字:
“大宋元丰元年三月,葬横渠先生于此地,享年五十有八!
横渠先生……”
看到一半苏亶抬头看向李承乾,眼中尽是疑惑之色:
“大宋?史书上何时有过这个国号?张子正蒙又是何书?”
“或许是周朝时期的宋国,商丘离长安不远,想来是那时候的。”
“年号不是从汉武帝才有的吗?还有这墓碑和刻字,怎么看都像上个月的。”
李承乾眨了眨眼皮,脸上尽是天真:
“岳丈,你是说京兆府的人骗我?这不是从坟墓中带出来的。”
苏亶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目光:
“殿下觉得朝中同僚没人跟我说金春秋?”
“不懂岳丈此话何意,我觉得墓碑不重要,箱子里面的竹简才重要。
上面说的五行、太和、太极让人耳目一新,原来这才是儒学真正面目。”
苏亶没有回应,直接打开箱子,从最上面拿出一卷打开:
“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
刚看了开头,苏亶直接合上竹简,目光炯炯看着李承乾:
“三教之争近在眼前,无遮大会下月开始,殿下如今拿出这些竹简,是想让我上场辩论?”
“是!”
既然苏亶已经猜到,李承乾也没继续隐瞒:
“这些东西不是给岳丈看的,是给天下人看的,必不会让岳丈成为欺世盗名之辈。
道家有道,佛家有地水风火,儒家也得有这么个东西,否则刚上场就得失败。”
“那你直说就是,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