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微微点头:“是布匹,每到过年都要做件新衣服,那你可知还有许多百姓没有衣服穿?
你可以先从这方面去做,有些地方可以种桑麻,有些地方不能。”
“我明白了!不过,阿耶那边你得帮我,他要是知道我行商,会一巴掌拍死我。”
“可以!”
话落,李承乾站起身,慢慢往酒楼外走去:
“我得去一趟襄邑郡王府,等会你自己回去。”
“叔公?找他干什么?”
“阿翁这一辈就剩下这么一个,过年了,怎么也得过去看看。”
李承乾并没有告诉李祐具体原因,他没想过把李祐拉进夺嫡之争。
李神符在历史中并不出名,然而他哥哥李神通却是留下浓重一笔。
对于李承乾的到来,李神符有些讶异,在长安这么长时间,李承乾单独来拜访的次数不能说没有,只能说肯定没有。
“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恭恭敬敬回了一礼:“不在朝堂,叔公又何必多礼。”
“礼不可废!”
李承乾没有继续辩解,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听京兆府前些日子有人在叔父府邸安插探子,今日特意过来解答叔父心中疑虑。”
“殿下查到何人所为?”
“嗯!”
李承乾嘴角缓缓上扬:“此人乃是锦衣卫,来自凉州阴家,其首领宇文定是北周晋国公宇文护嫡系。”
“阴氏?宇文氏?”
李神符微微皱起眉头:“阴世师死后,阴家早已没落,加上齐王一事,现在只能苟延残喘。
宇文护血脉不是被北周武帝清理干净了吗?怎么还会留下嫡系血脉?
他们背后还有人吗?”
“太子妃的曾祖母是宇文护的嫡女。”
李神符猛然瞪大双眼,脸上尽是不敢置信:
“是你?齐王是你救的,所以阴妃把阴家所有力量交给你。”
“是!”
“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所有长辈,就你还活着,我需要你的帮助。
本想着关键时刻在启用锦衣卫,可惜叔公宝刀未老,一下把探子清理干净,我只能开诚布公了。”
“你在我身边安排探子,还要我帮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再说我早就不参与朝廷之事,也无法帮你。”
“也不算朝廷之事,家事!”
李承乾咧着嘴笑:“叔公,陇西李氏你的辈分最大,我不找你还能找谁?
阿耶都得恭恭敬敬喊你一声叔,你说是不是。”
听到不是朝廷的事,李神符暗暗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笑意:
“族内之事我还是能说上话的,此次魏王回乡祭祖也得向我请教。”
“那是,本来祭祖一事是我这個做大哥的去。
可是,朝廷事务纷杂,儒道佛三教又开始相争,为此只能让青雀前往。”
李神符轻叹一声:“太子殿下,你又何必呢?魏王祭祖乃陛下安排,我也无法阻止。
时也命也!我也希望李家能够执行嫡长子传承制,可当家做主的是陛下。”
“叔公说笑了!我怎么会让叔公参与进来了。
只是我想到青雀都回陇西祭祖,我这个大哥没去祭祀祖先实在说不过去。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既能让我为祖先尽孝,又能平息这三教之争。”
“殿下先说说!”
“我想让叔公写封信给李氏族人,让他们和我一起去鹿邑。”
“鹿邑!”
李神符吓得直接站起身,脸上难掩惊骇之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陛下让魏王去祭祀兴圣帝,你就去祭祀李氏始祖老子?
还带着所有李氏族人,怎么?你想起兵造反?”
“叔公又说胡话,顶多就是换个家族族长,皇帝不还是阿耶在做?
莪是家族嫡长子,替阿耶祭祀始祖老人家谁也说不了什么。
难道阿耶还能因为这事责罚你我,那他可真就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李神符彻底震惊了,仿佛三观被揉碎,他什么时候见过造反造的这么清新脱俗。
这不是造反更甚造反了,他不想顺着李承乾的话,去说三教之争,如今却不得不提了。
深呼吸三次,李神符平复下情绪后才缓缓开口:
“太子殿下,三教之争是否和武德年间一样。”
“比那次危险,这次佛教内部也会出现纷争。
玄奘法师从天竺带回大量佛经,其中经义教义与中原之地有很大区别。
青雀也会参与其中,也就是说夺嫡之争跟三教之争互相关联。
尽管这是我掀起的争端,可我没有把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为此,我需要在关键时刻拉拢住道教,就像武德年间,阿翁臭不要脸把老子当作始祖一样。”
“殿下真是孝顺!高祖皇帝定然会托梦给你。”
“谢你吉言。”
李神符有点不想说话了,沉默好半晌才出声拒绝:
“臣也想帮太子,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臣还没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