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叹息一声:“已经问过,他不想放弃,苏勖等人也不会让他放弃。
在他们看来,只要青雀名声越大,就越容易登上皇位。
因为不管哪朝哪代都需要人才治国,文人之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他们忘了过犹不及,手中沙子握得太紧就会慢慢流失。”
“持而盈之,不若其已。太子这是用老子之言,让魏王自己放弃皇位。”
李世民微微颔首:“这便是高明的以道治国、以德服人。
不管是能力还是身份,高明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你看看他的行事风格,若他真的登上皇位,大唐以后个个都以德服人,这史书该怎么记载大唐?”
“陛下是怕风气变了?就像当初的洛水誓言,一旦有人开头,上行下效之下,人人都变的不讲信用?”
“是!”
“既如此,陛下何不趁太子监国时候试探一下?”
李世民没有回应,年龄越大越是纠结,原先是担心兄弟相残,现在又担心起大唐传承。
选李承乾怕早晚有天天下皆反,选李泰怕士族门阀卷土重来,选李治又怕大唐皇帝变成傀儡。
他还想选李恪,可李恪不是嫡子,朝廷文武百官不会允许。
对于李世民的纠结,李承乾也知道,否则原历史也不会出现李治上位。
也是因为知道李世民会纠结,他才会想着利用李泰和李治之争。
李承乾整個计划中所有人都可以替代,只有玄奘和孙思邈两人无法替代。
若他们出现意外,他的计划只能重新布置。
李承乾心心念念的孙思邈,此时正在淮南道和州栖隐山脚下赶路。
世人只知孙思邈横跨西魏、北周、隋、唐四朝,却不知他年龄几何。
孙思邈年纪虽大,看起来却像个中年人,腿脚比年轻人还要利索。
体力更是好的不像人,一早上的赶路气都不喘一下。
“不!不行了!老师,休息一下!”
孙思邈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后微微点头:
“也好!已至午时,吃完干粮我们再出发。”
听到这话,孟诜快速打开包裹,将干粮和水放到孙思邈面前:
“老师,你先吃!”
孙思邈掰开烧饼,递给孟诜一半:
“也不知庐州那边情况怎么样,我们先去巢县问问情况。”
“老师,你为什么不多招收些弟子?你一个人又能救多少人呢?”
“我怕误人子弟、害人性命,药材有一丝一毫出错,就可能害了别人性命。”
“也对!”
孟诜吃着烧饼含糊不清开口:“若是遇到毫无仁心的人,这是丢了老师的脸。
终南山那边前些日子传来消息,说太子殿下正在到处找你,应该是想让你治疗腿疾。
刚刚路过的那个村坊,不也有人打听你的下落。
这次要是去庐州,不用多久太子殿下的人便会上门。”
“无碍!若是能让庐州疫情不再扩散,去一趟长安又有何妨。
为师是怕太子不是为了腿疾,前几年我去过长安,那时就已经跟陛下和太子说过,那腿我无能为力。”
“不是腿疾还能为什么?总不会向老师请教养生之术。”
与此同时,在隔壁江南道的虔州,苏均和褚遂良罕见的没有爆发骂战。
“苏刺史,虔州之事我会一五一十告知陛下,虔州所有僧人都会为我作证,你跑不了。”
“呵呵!”
苏均嘴角挂起不屑的笑容:“你去啊!我承认是我派人拿走的,那又如何?
你把粮食不行,一定要放在佛寺,这不是傻吗?
别看我年纪小,北周武帝的灭佛,武德年间的佛门改制,我可是一清二楚。”
褚遂良脸色难看,他觉得跟这些年轻人相比,他的脑子确实不够用。
他陷入两难境地,告诉李世民,苏均便可以建议朝廷彻查天下佛寺,看看是不是每座佛寺都有一州之地的存粮。
不说,他这不是白跑一趟,回去后还如何得到李治信任?
‘罢了罢了,还是用赵国公的计划,把苏勖调出长安一段时间即可。’
想到此,褚遂良深吸一口气,脸色重新恢复平静:
“苏刺史,既然粮仓无事,我就先走了,希望他日苏刺史不要后悔今日之举。”
“慢走不送!”
苏均脸上嘲讽之色丝毫没有掩饰:
“家父和褚学士都是秦王府十八学士,怎么你就不像我一样聪慧呢?
瞧瞧你办的这些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
我实在担心晋王殿下的身体,你说他有一天会不会被你气吐血?”
“哼!”
褚遂良随后甩袖离去,他怕再听下去又得气晕过去。
回到自己的暂住地,褚遂良第一时间来到书房接见莲花寺主持道林。
“大师,苏刺史并不承认是其所为,还请大师与我前往长安一趟!”
“阿弥陀佛!”
道林双手合十,脸上满是慈悲之色:
“那是灾年用于救治信众的粮食,苏刺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