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聪低头瞅了瞅这个狗仗人势的衙役,淡然道:“那就劳烦衙役大人通报一下?”
“你算什么东西,想见刺史大人就能见?”衙役更加嚣张起来,“见刺史大人,需到亳州丞处报备,然后通过长史、司马两道手续,得到首肯方可!”
“好,劳烦衙役大哥!”杨聪想起自己的钦差令牌被李秀宁顺走,无法验证自己身份,只能喃喃道,“扔出去!”
下一秒,看门的衙役被程咬金像抓鸡般提起,随意甩了几下,便休克在大道中央。
“这亳州刺史好大的官威,本公子还真想见上一见!”
杨聪一声令下,王八汤和程咬金开始硬闯刺史府。
刺史府内瞬间冲出一小队侍卫,向杨聪几人气势汹汹冲来。
王八汤一记回头望月,三箭齐发,瞬间三个侍卫口吐白沫,失去战斗力。
剩下的侍卫瞬间慌了神,他们害怕的并不是王八汤的箭术,而是三支箭全部没有装箭头。
无锋之箭尚可令人昏厥,有锋之箭岂不是能穿人肺腑?
加上后方的程咬金,身高两米开外,手持惊天巨斧,侍卫们腿都软了。
“我家公子,乃是钦差大臣,礼部侍郎、右领府军中郎将杨聪,不想死,全部退下!”王八汤一声大喝,众人纷纷退却。
“住手,都住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一位身着官府,面向雍容华贵的男子从府内奔波而来,李秀宁跟随在后。
“杨聪,这是亳州刺史赵大人,快住手!”李秀宁也在安顿着众人。
赵泰大步向前,向杨聪作了个揖,“钦差大人,远道而来,赵泰招待不周,大人见谅啊!”
杨聪回礼道:“赵大人过谦了,杨聪只是路过亳州,并不想打扰赵大人!”
众人随赵泰,进入刺史府的大堂。
刺史府大堂的装潢那真是富贵至极,桌凳椅等家具全是上等的红木,对比亳州城的萧条景色,真是令杨聪心中不爽。
时间有限,不能过多逗留,杨聪直接开门见山,“不知李二小姐,将亳州赋税一案,调查如何了?”
杨聪的提醒,使李秀宁略显尴尬,脸色红润道:“是我错了,我错怪了赵伯伯,赵伯伯不但不生我气,还将亳州往年的账本给我看了,真的没有私吞赋税这回事!”
李秀宁将一本厚厚的账本递给杨聪,羞愧无比,“都怪我冲动,听信小人谗言,才会做出如此荒唐的行为。”
亳州刺史赵泰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轻抚长须,“不愧是唐国公的女儿,侠骨柔情,赵伯不生气,我和你爹都是父母官,被百姓谗言已见怪不怪。”
“你不仅占了我的床,下床时还顺走了我全部家当......”杨聪自言自语,翻看着账本。
李秀宁瞬间尴尬起来,“说话别这么含糊,让别人想歪了,我还怎么做人?”
“呵呵!”杨聪一声冷笑,打断了李秀宁的矫情,“你怎么做人是你的事,我更想知道,赵大人是怎么做账的!”
“钦差大人,你、你开玩笑吧,什么做账?这都是,都是亳州的账目啊!”赵泰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杨聪将账本狠狠扔在桌案之上,大声怒吼,“放屁!你能骗的了这痴女,却骗不了我!”
“因为蝗灾,陛下特赦亳州两成赋税,你这账本看似缴税总数减少了两成,实际上并没有变化,因为大量的现银购买了储粮,只要打开粮仓,是不是假账就一目了然!”
正如杨聪所言,皇帝减免两成税款,赵泰向百姓全额收缴,将减免的税款计入储粮,然后再偷偷倒卖,赚白花花的银子。
李秀宁气的眼睛通红,捡起账本当面质问赵泰,“你还有什么话说?带大家参观粮仓?”
赵泰一言不发,仓库的粮早就卖了,自己万万没想到,像杨聪这种纨绔子弟,竟然懂账目。
李秀宁的目光转向杨聪,变得雪亮起来。
“杨聪,我真的小看你了,你竟然能从如此繁琐的账目中,一眼看出猫腻,你......”
李秀宁以往并看不起文人,都说书生无用,她认为男人就应该血洒疆场,保家卫国,而不是在朝堂上斤斤计较,乌烟瘴气。
杨聪的睿智,却狠狠打了李秀宁一耳光。
李秀宁不得不承认杨聪的一些观点,贵族门阀就是吸血鬼。
关陇赵氏乃是大族,族内重臣无数,赵泰作为封疆大隶,名利皆收,竟然还会为了一己私利,搜刮百姓的税收。
“百姓已经够苦了,种不了地,只能去放羊,你还给他们苦中加苦?究竟赚多少银子是多?关陇门阀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李秀宁一气之下拔出宝剑,向着厅堂一角的桌案便是一剑,锋利的剑气,瞬间将桌案一脚的花瓶等物品击成粉碎。
“李姑娘饶命,本官承认自己挪用了赋税,可你就敢说你爹唐国公李渊,从没挪过公银?”赵泰虽然承认了一切,却将李渊拖下水。
“你,你胡扯,你死到临头,竟敢污蔑我父亲!你,你!”赵泰一言对于李秀宁,如同晴天霹雳。
唐国公李渊在李秀宁的心中,那是神一般存在,为国为民,矜矜业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