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般,在座几人想起,中午时还有一伙登山客曾来过落脚。
因为山岙目前的开发,仍旧处于初期阶段。许多的项目建设,以及景区完善,尚处在投资方的计划商议中,暂未落实。
所以目前来讲,“山里人家”作为山岙最有名的一个招牌,大多数外来者前来游玩,饮食住行的第一选择,往往就是它。
只要没有离开山岙,在日常的活动中,游客就很难与它断开关联。
可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那五名登山客,竟然还没有回来?
高义的话,无疑是提醒了他们。
在这个时间点,山里还下着雨,对方没有回来,已是一种极不对劲的情况。
“他们该不会是迷路了吧?”表哥明显想到了一层,神色有些不对。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降至冰点的气氛,更是跌入谷底。在座的人脸上,无不一副紧张的模样。
店老板立刻起身,抓起手电与雨衣,开门往外跑:“我去别家民宿酒店问问。”
老伯点头,嘱咐一声:“快去快回。”
大门开合,沁人的凉意转瞬即逝。
听着外头“啪嗒啪嗒”,逐渐远去的踩水声,老伯叹了口气,心中不安,顿时消了几分饮酒的心思。
如果这五人真的失事,对山岙的居民,以及投资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明早还要出去求援,今晚还是不要饮酒的好。”高义乘热打铁。
老伯点头,将酒放了回去。
晚餐继续,不过与之前相比,现在安静了许多。
大家一言不发,都是各怀心事。桌席上,仅剩下碗筷交击的声音,与吵闹的邻桌相比,仿佛身处在两个不同的世界。
没过多久,店老板一身湿淋淋的回来了。
“怎么样?”
老伯立刻起身。其他目光也纷纷落在店老板身上,等待一个回答。
店老板摇头。
说出令人不安的事实。
“没有。”
“我跑遍了所有的民宿酒店,他们都说,今天没有接待过一名登山旅客”
高义放下筷子,转身问道:“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不可能。”
店老板脱下雨衣,摇头否定道:“今早我出门的时候,他们正好过来,车子我都认得。”
“刚刚我去停车场也看了,他们的车还在。”
真出事了几人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类似的新闻,他们听见看见过很多。
但直到今天,他们这才真正意识到,五个鲜活的生命可能即将迎来凋零。
明明中午时,他们才刚刚见过
唯独高义,此时想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山岙的山,虽然作为未开发区域,但相比于其他的原始山林,它的危险系数应该还是比较低的。毕竟这里有居民,世代居住着。
参考老伯的话,哪怕是在过去不发达的时候,他们也翻山越岭,时常去往外界,交易各种物资。
当然,这并不就是说,山上就没有危险了。
但现在要考虑的,其实不是有没有危险,而是“有什么危险,能让一行五人,至今无一回归”这个问题。
是它动手了么?
思来想去,高义还是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如果真的是
那么今晚,恐怕就不会宁静了。
微不可查的,高义瞥了一眼小远。
这孩子消失的时间,可没有人作证。
谁知道它是在院落里睡觉,还是把五名登山者给弄死了。
时间已经来到晚上七点。出于断网的无聊,邻桌小年轻们嚷嚷着要打扑克,却被老伯给驳了回去。
“嘁,什么垃圾地方。”
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挫败,耳钉男也不想再生事,不过嘴上还是不输阵仗,不屑道:“咱们换个有扑克的酒店去打。”
说完,他就拿起自己捡来的陨石,跟着一票人走出农家乐。
剩余的人干脆就地住下,到大堂二楼开了三间房。
高义与表哥一间,张朝先一家一间,三名外乡游客一间。
至于老伯,还有店老板,以及一众厨子与服务员,都有自己住的地方,于是纷纷散去。
夜雨中,老伯正在锁农家乐的院门。
留在大堂的高义,则还在思考晚上可能发生的遭遇战。
门口,小笛从周围巡逻回来,表示一切正常。忽然间,它一声狗叫发出。
“怎么了?”
顺着方向看去,高义见到一只黑猫窜上台阶,想往温暖的大堂里钻。
但它被老伯一把捉住,转头又被放到外面的屋檐下。
“这只猫是流浪猫,在我们这已经住了挺久一段时间。”
察觉到高义的目光,老伯还以为他在惊奇一些别的东西,于是开口解释:“我们天天喂它,都混熟了。”
此时黑猫还想往里钻,却被老伯伸脚拦住,不断呵斥:“去,去,回你自己的窝去。”
“小伙子,你早点回房休息吧。”
老伯说着,从外面把大堂的门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