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细微的自语声在实验室中响起，室户堇看着屏幕上最后的那一行文字，闭上眼，没有说话。
过了良久，她才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辛莱莱，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表演家阁下，介意陪我这个无聊的女人聊一会儿天吗？”
“可以。”
室户堇见状，轻轻笑了笑，走到实验室的角落的沙发上，坐了上去，从怀中取出一包香烟，低头叼住一根后，给自己点了个火。
“呼…抱歉，我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才能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头脑维持住思考。”
室户堇轻吐着烟圈，靠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天花板，说道。
“无妨，室户堇小姐应该同样很久没有休息了吧。”
辛莱莱坐在零余子移来的椅子上，扫了眼室户堇那苍白的脸色和浓重的黑眼圈，开口道。
“还真是和阿道夫说的一样，您似乎很会体贴人呢，虽然对我来讲睡眠早就是件奢侈的事情了，不过还是感谢您的关心，表演家阁下。”
室户堇笑了笑，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道，望着眼前寥寥升起的烟雾，微眯着眼，开口道：
“表演家阁下，你们是世界之外的来客，对吗？”
“是的。”
“你觉得，我们的世界，给你的感觉怎么样？”
“已经烂透了，虽然很想这么回答，但路上以及到这里后的见闻让我改变了一些看法。”
辛莱莱平静地回答，漆黑的瞳孔中看不出半点情绪：
“至少，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吗，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悲伤的评价啊？”
室户堇自嘲地笑了笑，垂下眼眸，藏住了眼中的那一抹微光。
“表演家阁下，道极先生曾跟我们说过，我们的世界是被创造出来的，只不过现在因为某些缘故脱离的原本的轨迹，对吗？”
“的确是这样。”
“那么，能否询问一下，我们的世界，原本的模样是什么样子的，是更糟，还是更好？”
室户堇抽了口香烟，低下头，看着眼前的辛莱莱，凝视着那双漆黑的眼瞳，用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你们原本的那个世界，不存在黯錵钢，也不存在利维坦，卡伦与阿道夫先生只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普通人。”
辛莱莱没有直接回答室户堇的问题，而是用陈述地语气讲出了自己所知晓的事实。
“这样啊……我知道了，多谢表演家阁下解答了。”
室户堇轻语着，低头看着手中缓缓燃烧的火星，垂下的流海遮住了双眼。
辛莱莱看着这一幕，没有说话。
“对了，这些东西，能否麻烦您不要告诉莲太郎那家伙吗？”
过了一会儿，室户堇站起身来，按灭手中的香烟，看着躺在舱室中的里见莲太郎，忽然说道。
“那家伙一直坚信着，只要让这个世界恢复正常，就一定能迎来一个更好的未来，如果让他知道了我们‘原本’的未来是什么模样，他很可能会直接崩溃。”
辛莱莱闻言，将目光投向了里见莲太郎，用通灵领域感知着对方那近乎完全替换成黯錵钢义体的身体，微微颔首。
“我知道了，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如果他问起，我会继续沿用道极说给他的那一套说法的。”
“感谢阁下的理解。”
得到室户堇轻声说道，同时走到用于检查的仪器旁，看着上面浮现出的各项指标，眉头微皱，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两支针剂，走到里见莲太郎身旁，为其注射下去。
紧接着，只见其戴上手套和口罩等物品，拿出手术用的工具，在辛莱莱注视下，将里见莲太郎的右眼取了下来，放在了装着盐水的器皿中。
“室户堇小姐，能问一下这是在做什么吗？”
辛莱莱看着器皿中摆放着的机械义眼，询问道。
“没什么，只是正常的零件替换而已，这枚义眼内部的芯片的使用寿命已经到了，得替换成新的才行了。”
“啧，明明已经警告过他很多次，不要将义眼用在日常事务的处理中了。”
室户堇轻啧了一声，但脸上的神情却并未流露出半点不满，而是异常认真地将义眼拆开，替换起里面的零件来。
“室户姐，还有表演家阁下，我这是…又昏迷过去了？”
忽然，有些疲惫的声音响起，只见躺在舱室中的里见莲太郎悠悠转醒过来，看着熟悉的实验室景象，捂着空洞的右眼眼眶，缓缓坐起身来，看向眼前的两人。
“是的，我们的大执政官先生，如果你不打算现在就让你那已经快油灯枯尽的可怜的大脑死在这里的话，最好乖乖躺下然后睡上一觉。”
“或者让我代替你把圣天子喊过来，让她用自己那柔软雪白的身躯帮你入眠也可以。”
室户堇冷笑着说道，就如同一位看到自己病人非但没有听从医嘱，反而变本加厉的医生一样，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是不快。
“室户姐这种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你知道的，现在利维坦中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们可没时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