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再想到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朱允熥心中顿时烦躁得不行。 常升能想到的,老爷子更能想到。而且老爷子想的,绝对比他还深。 想着想着,昏昏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轻呼唤,“殿下” 是王八耻的声音,朱允熥撩开帷幔,“什么事” “殿下,是臣”外边,传来何广义的声音,“找到了” “嗯”朱允熥一个翻身坐起,披上衣服,“哪带孤去” 随后,房门打开,几个宫人进来,帮着朱允熥开始穿鞋系扣子。 “怎么找到的”朱允熥大笑道。 “臣用了猎犬,狗子闻着那人的味道,在城里找到”何广义的脸色有些阴沉,“锦衣卫的狗,都是万中挑一的良犬。嗅着味道,十里地之内都能找着” “好”朱允熥站起身,“带孤去” “不可”王八耻忽然抱住朱允熥的大腿,哭道,“殿下,主子,您千万不能去呀您是万金之躯” “你起来”朱允熥拉扯他。 “奴婢不放”王八耻尖声道,“何广义,杂家就不该帮你禀报,你个没脑子的玩意。殿下出事,你担待得起吗 “这”何广义顿时语塞,他光顾着报喜了,没想到这些。现在听王八耻这么说,心中也忐忑起来。 “无妨,那么多护军,孤还能伤着”朱允熥脚下挂着个人,依旧往外走,实在觉得累赘了,一脚踢开,“孤穿上软甲还不成吗”说着,走到门外,“去,给孤准备软甲” “你这厮,你是不是把脑子落娘胎里了”殿中,王八耻看着殿外的朱允熥正在穿甲,小声对何广义骂道,“你平日的机灵劲儿呢你把人拿住就好了,为何还要殿下去看你唯恐事不大呀,出点事,你可是凌迟的罪过” 何广义黑着脸,“老王,莫骂了,再骂,我恼了” “呸”王八耻直接一口唾沫,“杂家,日你大爷” “我大爷死了”何广义被骂出了火,“再说,你有那玩意吗” 王八耻跳脚,“你” 外边,朱允熥已经不耐烦道,“何广义,麻利的带孤去” 何广义马上跟上,王八耻错愕片刻,看看殿中也没有顺手的家伙。直接抄起浮沉,嗖嗖跟上。 “殿下,让奴婢挡在您身前” 汪汪汪,漆黑的夜里狗叫声一场刺耳。 数十条呲牙凶猛的细狗,在锦衣卫的手里挣扎着,冲着黑暗中一处院落咆哮。 周围灯火通明,仿若白昼一般。 可是所有人都面色沉重,尽管把小院包围起来,却没人冲进去。 走到此处的朱允熥,也黑着脸,神色格外难堪。 这处小院,就挨着淮王府一墙之隔。乃是淮王府中,一名外廷属官的住处。严格说来,这处小院,还是淮王府分隔出来的。 朱允炆也被惊动了,看着眼前的院落,眼神复杂。 汪汪,狗子围着小院,不停的大叫。 “冲进去,抓活的”朱允熥一声令下,锦衣卫放开手中的细狗。 嗖嗖几下,数条猛犬从窗子中飞进去。紧接着锦衣卫撞开大门,端着军弩冲入。 但是,一切马上又归于平静。 何广义灰头土脸,“殿下,死了” “孤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朱允熥笑了笑,推开王八耻,带人上前。 说是王府属官的住所,其实比富贵人家还要富丽几分。 朱允熥迈步而入,只见中堂之中,一个身上血的中年人,已经毫无生机。绝不是自杀而死,而是被人从后面连捅了数刀。而且,看样子,已经死去多时。 “他是臣淮王府掌管书籍人口丁册的书记”朱允炆也跟了进来,冷声道,“是臣就藩时,在京城跟来的” 汪汪汪,几条狗围着死人,不住的叫着嗅着。 “这里有字”一个翻动尸体的锦衣卫喊道。 朱允熥快步上前,只见那死人的身下石板上,用鲜血写着一个歪斜的字。 口 而这口之下,竟然也有一竖一横 顿时,朱允炆脸色大变,几乎摔倒。 “上面一个口,下面再一个竖”朱允熥笑着,拿过一把刀,顺着死人书写的痕迹,写着念道,“一横,这是要写什么字呢” 说到此处,手中的刀却不停,一气呵成,“最有可能,就是吕字喽” “殿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