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气中的某个角落。
看到她的样子,在让人感觉到可靠感的同时也让人误以为她是使魔或机器人。即便是爱丽丝菲尔也不禁对她抱有某种程度的畏惧。究竟要经过什么样子的锻炼和拥有多么强韧的精神力,才能够维持这种程度的注意力呢?实在是无法想象。
带着些微的敬畏,爱丽丝菲尔忽然想到——这个被称为久宇舞弥的女性,也许已经达到了切嗣所追求的那种境界以上的状态。
“——喂,舞弥。”
爱丽丝菲尔轻声地呼唤她道。舞弥好似听到了犬笛的猎犬一样,马上将视线向爱丽丝菲尔转去。
“你,为什么要为切嗣战斗呢?”
“……因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没有。”
在弄清楚自己的保护对象并没有什么痛苦和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想要聊聊天的时候,舞弥稍微地缓解了一下紧张的神经静静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我对于自己的家族,和名字什么的都同忆不起来了。久宇舞弥这个名字,是切嗣为了伪造护照而给我取的。”
“——哎?”
看到爱丽丝菲尔一脸惊讶的表情,舞弥的嘴角挑了挑微微一笑。对于完全没有任何表情流露的她来说,这已经是最大限度的表明她放松的气氛。
“我所能够记得的,只有那是一个非常贫穷的国家。没有任何的希望,没有任何的未来。只有相互之间的憎恨,以及互相之间为了生存对于食物的掠夺。
战争永远也不会结束,明明连维持军队的资金都已经没有了,但是互相之间的杀戮却一刻不停持续着……那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与其征用士兵进行训练,不如直接让小孩子拿着枪上前线来的更快。”
“……”
“所以我已经不记得拿起枪之前的事情了。就这样,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只能不停地进行杀戮。狙击敌人,握紧扳机。整个人只剩下这一种机能,其他的都舍弃了……做不到这一点的孩子,都被能够做到这些的孩子杀掉了。然后我就一直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直到遇见切嗣。”
舞弥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去望着自己的双手。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却没有女性应有的温柔,只能让人联想到锐利的凶器。
“我作为人的内心已经死了。只有外部的器官还存活动,维持了人类的活动。而把我捡同来维持我的‘生命’的人是切嗣,所以我的生命可以任由他来使用……这就是我留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爱丽丝菲尔早就预感到舞弥是有着凄惨身世的人,但是现在听到她亲口诉说的这些事情远远超过爱丽丝菲尔起初的想象。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无言以对,这次反倒是舞弥先开口问道。
“和我比起来……倒是夫人您,您的执着更加令人意外。”
“——哎?”
完全没料道舞弥会这样说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一直成长在那样一个封闭的城堡之中,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你为什么会对立志改变世界的切嗣如此支持,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呢……”
“我——”
舞弥的话再一次令爱丽丝菲尔陷入沉思。
以“拯救世界”为理想的丈夫,卫宫切嗣。在得知他所追求的是隐藏在自己身体之内的圣杯之后,现在的自己还能够和他怀有一样的想法吗?
“——是啊。实际上,我对于切嗣的理想并不是十分理解呢。”
是的,答案是——否定的。
“结果,其实还是装做理解的样子吧。也许只是为了能够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而已。正如舞弥你所说的一样,我对于切嗣所要改变的世界几乎完全不了解。我心中的理想,也许只不过是切嗣所教给我的东西罢了。”
“……你认为是这样吗?”
“嗯嗯。不过对切嗣要保密哦。”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感觉。在自己的丈夫面前绝对不会说出来的话语,竟然在这个人面前都说了出来。
“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会告诉他我坚信他是正确的。为了他的理想,我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我装出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的样子。如果我和他拥有共同的理想,并且为了那个理想付出生命的话——和单纯的为了自己的丈夫牺牲的女人比起来,这样才不会成为切嗣的负担吧?”
“原来如此。”
自己对切嗣的爱情和对saber的信赖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依存的感觉,对于爱丽丝菲尔来说,初次感觉到的这种感觉,大慨可以被称为“友情”吧。
“那么,夫人,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愿望吗?”
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爱丽丝菲尔不禁回想起与舞弥一起在森林之中的那场战斗,那个时候在言峰绮礼那压倒性的强大存在面前,她所涌起的斗志,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愿望……应该有吧,我希望切嗣和saber能够取得胜利,我希望他们两个能够夺取圣杯。”
当然,那同时也意味着爱丽丝菲尔的死,那将是她与切嗣的决别。
但是即便如此,这种愿望——正是爱丽丝菲尔内心中涌动的勇气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