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望去,笑容中浮现出了只能用邪恶来形容的杀意:“找那两个……不懂礼貌、忘恩负义的家伙报仇。”
············
弗兰切斯卡的工房。
“飞艇上的那个人好可怕啊——”
“不用管她啦,她瞪的人又不是我们,而是地上的那两个。”
虽然有弗朗索瓦的安慰,但弗兰切斯卡还是鼓起了脸颊:“讨厌——不要迁怒别人了,能不能快点离开啊……就算和坏掉的女神数据玩,也一点意思都没有嘛!”
············
对于弗兰切斯卡的抱怨,附在菲莉娅身上的“那个东西”并不知情。她用自怜一般的语气,呼唤远在西方的台风:“等你来到这里,我马上就帮你恢复原本的容貌(形状)……
“好好期待吧,天之公牛(古伽兰那)!”
············
一八四二年,夏,地中海海域上。
水面承载着灿烂且强烈照射的阳光,平稳的波浪相互相依。
一艘船只划碎水面的光辉,向前驶进。
这艘船虽然难以形容为豪华,仍是一艘有着与外观相符之气派、魄力的帆船。
船上一名男人高声问道:“……那座岛是什么岛?”
在男人视线前方,有一座岛的形影。
那座岛有着美丽的坡缓岛形,却也有混杂淡绿的黄褐色岩石外表,是座单调的岛屿。
“喔,那座岛啊……大爷,那座岛什么也没有啊,就只是座无人岛。”
听到附近船员的回答,男人颇有兴趣地询问船员:
“哦?可是我看到岛上有疑似建筑物的东西,真的没人吗?”
“咦?呃……有吗?其实我压根儿不清楚呢。以前也没有刻意靠船去看过……的确,那个到底是什么呢?”
歪头疑惑的船员回头继续作业后,交替船员靠过来的,是一个单手拿着酒杯的男人。
“怎么啦,兄弟?你爱上那座岛了?”
这个男人穿着得体,并且体态均匀。虽然有一副稳重的长相,但其双眸底下似乎荡漾着庄严的知性光辉。
“不过,奉劝你还是别迷上什么岛屿、大海的吧。那些可是一旦惹毛就会很恐怖,一有破绽就会害你一贫如洗的可怕女人喔。也说不定是男人啦。”
男人耸肩说道。起初望着岛屿的男人摇摇头,回道:
“……相遇头一天就叫我为『朋友』,才想说去程的船上听到你喊我『挚友』,结果回程就直呼我『兄弟』了喔,『王子大人【Prince】』?让别人听到了,会喊说我触犯不敬罪,朝我扔石头啊。”
“什么话?我虽然对你怀有朋友、挚友以上的亲爱之情,但若要以男女关系之外的别种感情来形容,我已经只能当你是一起长大的同胞啦。”被称为王子大人的男人,轻松地一口饮尽玻璃杯中的液体,意有所指地笑道:“反正,你从一开始就没对我怀有那种形式上的敬意,对吧?”
“嗯,用文章来形容,就是在以较为平易近人的表现与你交谈。要改用书信般的正统方式交谈吗?”
“社会大众会真挚表现出敬意的对象不是我,而是像你这种……能带给他人喜悦的人才对。至少就我而言,我无法做到带给大众喜悦,就像那出浪漫派戏剧《炼金术师》或者小说《阿芒达尔骑士》给人的快乐呢。能完成这伟业的人只有亚历山大·仲马——只有你,别人办不到。不是我这个区区前皇帝侄儿身分的人办得到的事。”
被用可谓过头的措词奉承的男人——亚历山大·大仲马对于眼前的男人,只能摇头苦笑。
“饶了我吧。居然能获得那位著名的皇帝陛下拿破仑·波拿巴的侄儿殿下如此赞誉。虽然感激,但请务必别让我在刚才那座岛上过起软禁生活啊。”
让大仲马这么说道的对象——拿破仑·约瑟夫·查尔斯·保罗·波拿巴配合船身的摇晃,愉快地扬起嘴角。
他是那名法国皇帝拿破仑一世的侄儿,相当于拿破仑三世的堂兄之存在。
由于父亲杰罗姆是曾经存在过的威斯特伐伦王国之国王,所以他拥有“王子”、“Plon-Plon”的浑名,是名十九岁的年轻人。
他与当时已是最畅销作家的大仲马,在义大利旅行的时候结为知己,并在杰罗姆的劝荐下与大仲马一同前赴厄尔巴岛。他们在那座曾为约瑟夫伯父的拿破仑一世遭到放逐的岛上享受完狩猎之趣后,现在正搭着回程的船,随着海浪颠簸起伏。
“我说啊,兄弟,我想问问你……”
约瑟夫露出温和的笑容,朝着比他年长超过二十岁以上的大仲马问道:
“你都不会恨我的伯父吗?”
听完,大仲马耸肩回答:
“哈哈!你倒是说说看,我这人是要恨那位法国皇帝拿破仑阁下的什么啊?”
“我听说令尊遭到我伯父严重的冷遇。也听说他拒绝令堂提出的年金申请。”
“行了行了,都过去的事。这个嘛,对啦,那些事害我过了很长的贫困生活,也害我妈受尽辛劳呢。我甚至觉得,就算我代替老妈揍他一顿也不会遭天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