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嗯。”温妮莎轻轻应了一声，曾经的假小子，在这一刻显得如此温柔。
“我杀了很多人。”林兮继续说着，“很多、很多、很多人。”他甚至能看到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数之不尽的冤魂正在雨中对着他咆哮、诅咒。
那是他应得的。
战到癫狂，他便什么都不在乎，可回归一个人，他的良知却让他无法将一切都视为理所当然。
“那看样子，你是个坏人咯。”温妮莎轻笑着说道。
“是啊。”林兮很快便坚定下来，在那样的战斗中，他不可能留手，也绝对不会留手，即便背负再多的罪孽，重新来一次，他仍旧会开启战端，并将卢卡尔引的远离赛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我也杀过很多人。”温妮莎的声音并不沉重，“在越南，我的工作让我要去杀死很多很多人，老人、小孩，我后悔过。”
“当你愿意保护我这个罪该万死的特工、没有放弃我时，我便决定了，无论接下来的人生如何，无论你变成什么样的人。”
“只要你还是你，我便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林兮沉默了许久，感受着脸颊的温度，“即便我未来会做更多可怕的事情，会成为很多人的仇敌，也一样吗？”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温妮莎笑起来，“我啊，现在可是连工作都没有了。违抗上司命令，干掉了一个讨厌的家伙。”
“嗯，说不定现在美国都在满世界的通缉我了呢。”
“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收留吗？”
她并没有说自己干掉了谁，为了什么，林兮也只是紧了紧手臂，尽可能的将更多的温暖传递过去。
大雨滂沱，机车撕破雨幕，在幽寂黑暗的城市废墟中前行。
一个小时后，二人找到赛场附近的林语和躺在地上的刚拳时，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
“老师说，他要踏上自己的旅程，继续去寻找给予他终结的死斗了。”林语满脸失落与悲伤。
林兮默然，正如他无法对元下死手一样，元也没有办法再与朝夕相处的他死斗了，感情与温暖是相互的，他的血腥手术和元的青囊秘术目前来看都解决不了发作的白血病，一次次的恢复身体状态，不过是抱薪救火。
待在港岛等待虚无缥缈的希望，还是再次踏上与死亡的斗争，老爷子已经给出过一次答案。
他跳下车，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把电流恢复到三成多，便是再战一场的力气也是有的，伸手搭在刚拳身上。
问题不大，刚拳之所以昏迷，主要是固化的人造气孔全部解放，身体承受太多压力，等到所有的气耗空，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到达极限，完全不需要用血腥手术来治疗，让他安安心心的睡一会就好了。
“我们要赶快离开韩国，这个国家……”温妮莎轻叹一声，“那些名为最终机器的怪物在整个东南亚以及韩国肆虐，杀死一切活动的生物，摧毁所有的建筑，死去的人太多太多，政府部门和军队都被杀废掉，雇佣兵组织以及几个大国的维和部队应该会在今天抵达，进行清扫。”
“我联系了一艘船在海边，其他的事情，等我们回到港岛再说吧。”
林兮背起昏迷的刚拳，四人再次启程，以他的脚力，背着个人一样很轻松便能跟上全速前进的机车，不多时，便来到海边，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一艘船正停靠在空荡荡的码头停泊位上。
登船之后，许久未见的黑人赛斯竟然从甲板下面走出来，焦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华夏的维和部队马上就要到了！”
“他——”林兮有点意外，上次看到这家伙，还是在新闻上，刺杀反对吉斯参加总统大选的大法官，少说也得判个千八百年才对。
“我顺手救下来的。”温妮莎侧着脸看向赛斯，示意对方自己说。
黑人双手搓了搓脸颊，看上去相当难受道：“我在港岛时被吉斯·霍华德的人带回美国，他利用精神力装置给我洗脑，让我帮忙做了很多事情，总之，现在全世界能容下我的地方都不多了。”
“温妮莎干掉了CIA的局长，面对的追捕应该比我还要多，不知道林兮你愿不愿意收留我这个白送的人力？”
“我说不的话，难道你会走吗？”林兮反问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赛斯拽了拽领带，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我很了解你，我想，你应该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忍受自己的女人被追杀吧。”
“我现在一无所有，老婆、孩子、母亲，就连我的狗……嘿嘿。”他古怪的笑起来，“如果不是运气好，我也已经被灭口了。”
“我是个资深特工，飞机、船只各种交通工具我都在行，就连坦克我都会开，许多购买军火的渠道，以及各种各样的情报组织我都有联系方式。”
“而且无论是CIA、FBI，还是霍华德联合体，甚至是美利坚——”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都知道相当多的情报，这个投名状如何？”还别说，这家伙汉语真的不错，连典故都会用的。
“……”林兮略微思索了一下，伸出手来，“那么，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