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顶风冒雪的来,真真是遭罪了。”周瑞家的边说边抬眼四下望望,惆怅道:“老爷和太太打下来的家业,不知道要遭多少人眼红,要是咱们宝玉有个臂膀,也不至于这样辛苦。今日那赵姨娘是撤下去了,谁知道她能安心消停几日呢?太太您才是老爷的原配嫡妻。”
没得叫个贱人骑在头上。
王夫人倒不担心,多年的老夫老妻了,贾政还不至于为了个庶子给她难堪,于是慢吞吞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不会叫她处处来膈应我就是了。”
她怎么会没想法呢,可当初端去周姨娘一回,就已经叫老太太同老爷猜忌上了,那姓赵的到底是两个孩儿的母亲,老爷又很爱往她房里去,若是不明不白‘消停’了,那些个老奸巨猾的怕是不好应付。
想来想去,留着这么个草包,也方便办些内宅里的‘小事’。
周瑞家的含笑打量着王夫人的脚,笑道:“我们夫人料事如神的,那马道婆果真去了赵姨娘房里,走时欢欢喜喜的,想来夫人所想,已经成了大半了!”
自来在奉承话高尖儿上的太太,自是喜欢听奉承话的,一旦高兴起来,那眉眼间的欢喜愈发明媚了。
却还是一合十连声念阿弥陀佛,再与周瑞家的相视一笑,吩咐道:“看紧了,那姓赵的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不能伤及无辜的。”
“太太放心,咱们的人手都看顾好了,保准叫二奶奶只丢个小的,不伤到身体。”
两人一唱一和,仅仅为了有个好差遣的媳妇,就黑心的算计起王熙凤腹中的小儿来,真真是叫人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