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一走,乔唯一也觉得有些坐不住了,整理整理了自己的东西就想走。 容隽却说什么都不让她走。 “都这个时间了,你自己坐车回去,我怎么能放心呢?”容隽说,“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没有多的床,你在这里陪陪我怎么了?” “有护工陪你啊!”乔唯一恼道。 “谁要他陪啊!”容隽说,“我认识他是谁啊?我晚上手要是疼得睡不着,想要找人说说话,难道找这么一个陌生男人聊天?让我跟一个陌生男人独处一室,你放心吗你?” 乔唯一闻言,不由得气笑了,说:“跟你独处一室,我还不放心呢!” 容隽也气笑了,说:“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怎么你了吗?刚刚在卫生间里,我不也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吗?况且我这只手还这个样子呢,能把你怎么样?” 乔唯一实在是服了他的理直气壮。 刚刚在卫生间里,她帮他擦身,擦完前面擦后面,擦完上面他还要求擦别的地方……要不是容恒刚好来了在外面敲门,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亏他说得出口。 虽然如此,乔唯一还是盯着他的手臂看了一会儿,随后道:“大不了我明天一早再来看你嘛。我明天请假, 陪着你做手术,好不好?” “不好。”容隽说,“我手疼,疼得不得了……你一走,我就更疼了……我觉得我撑不到明天做手术了……算了算了你要走就走吧,我不强留了……” 这人耍赖起来本事简直一流,乔唯一没有办法,只能咬咬牙留了下来。 因为她留宿容隽的病房,护工直接就被赶到了旁边的病房,而容隽也不许她睡陪护的简易床,愣是让人搬来了另一张病床,和他的并排放在一起作为她的床铺,这才罢休。 只是如此一来,他能睡得着觉才怪。 怎么说也是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度过的第一个晚上,哪怕容隽还吊着一只手臂,也能整出无数的幺蛾子。 从熄灯后他那边就窸窸窣窣动静不断,乔唯一始终用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双眸紧闭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容隽得寸进尺,竟然从他的那张病床上,一点点地挪到了她在的这张病床上! 乔唯一终于忍无可忍,“容隽!” 哪知一转头,容隽就眼巴巴地看着她,可怜兮兮地开口道:“老婆,我手疼,你让我抱着你,闻着你的味道,可能就没那么疼了。” 乔唯一这一晚上被他折腾 得够呛,听见这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之后,却忽然平静地开了口:“好吧,可是你必须答应我,躺下之后不许乱动,乖乖睡觉。” 容隽瞬间大喜,连连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一定答应你。” 乔唯一听了,忽然就扬起脸来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这才乖。” 容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伸出另一只手来抱住她,躺了下来。 乔唯一乖巧地靠着他,脸正对着他的领口,呼吸之间,她忽然轻轻朝他的脖子上吹了口气。 容恒蓦地一僵,再开口时连嗓子都哑了几分:“唯一?” “你脖子上好像沾了我外套上的短毛,我给你吹掉了。”乔唯一说,“睡吧。” 容隽简直要疯了。 睡? 这要怎么睡? 这跟他想象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他想象之中,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难受! “老婆……”容隽忍不住蹭着她的脸,低低喊了她一声。 “容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乔唯一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容隽安静了几秒钟,到底还是难耐,忍不住又道:“可是我难受……” “明天做完手术就不难受了。”乔唯一说,“赶紧 睡吧。” “不是那种难受……” 乔唯一这才终于缓缓睁开眼来看着他,一脸无辜地开口问:“那是哪种?” 容隽又往她身上蹭了蹭,说:“你知道的……” 乔唯一的确是知道。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几个月,朝夕相处的日子那么多,她又不是傻瓜,当然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可是面对胡搅蛮缠撒泼耍赖的骗子,她一点也不同情。 “那要怎么才不难受?”乔唯一反问。 听到这句话,容隽瞬间大喜,控制不住地就朝她凑过去,翻身就准备压住。 然而这一牵一扯之间,他那只吊着的手臂却忽然碰撞了一下,一瞬间,容隽就疼得瑟缩了一下,额头上冷汗都差点下来了。 乔唯一也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一下子坐起身来帮忙拖了一下他的手臂,“怎么样?没有撞伤吧?” 容隽哼唧了两声,瞬间什么歪心思都没了。 乔唯一看了一眼他的脸色,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笑,顿了顿才道:“都叫你老实睡觉了,明天还做不做手术啦?你还想不想好了?” 容隽很郁闷地回到了自己那张床上,拉过被子气鼓鼓地盖住自己。 乔唯一同样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翻身之际,控制不 住地溢出一声轻笑。 容隽隐隐约约听到,转头朝她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这丫头,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 事实证明,乔唯一就是故意的。 这是容隽在手术后的几天得出来的结论。 手术后,他的手依然吊着,比手术前还要不方便,好多事情依然要乔唯一帮忙。 乔唯一虽然口口声声地说要回学校去上课,事实上白天的大部分时间,以及每一个晚上依然是待在他的病房里的。 从前两个人只在白天见面,而经了这次昼夜相对的经验后,很多秘密都变得不再是秘密——比如,他每天早上醒来时有多辛苦。 对此容隽并不会觉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