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千星始终是冷静的,唇角甚至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仿佛她只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讲述别人的人生和故事,从头到尾,根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偏偏就是她,九年前,遇上了那个叫黄平的男人。 九年前,她只不过还是一个念高二的普通女生,成绩不上不下,颜值不高不低,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 她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在学校学习,回到舅舅家里就帮忙做家务,乖巧得几乎连朋友都不敢交,日常只跟自己熟悉的几个同学说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她,在某个放学回家的深夜,却在行经一条小巷时,被那个叫黄平的男人捂住了口鼻。 她平常从不走这条小巷,因为这条巷子太过幽深僻静,而她永远只会按照自己的固定路线行进。 可是这天晚上,因为好不容易才找到晚自习后的机会请教了数学老师两道题,她离开学校的时候,人潮已经散去。 而她如果不能准时回家,舅舅和舅妈又会很不高兴。 她只想尽快赶回去,并没有想太多,所以走了那条巷子。 结果她面临的,却是让自己肝胆俱裂的恐惧—— 那个男人捂住她的口鼻,将单薄瘦削的她拖进了旁边一间废弃的屋子里,喘着粗气压在了她身上。 她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活了十七 年,哪怕受尽嫌弃和白眼,可那都是她习以为常的事情。 可是现在呢?谁能告诉她,此时此刻,她到底是在经历着什么? 她恍恍惚惚,昏昏沉沉,完全没办法反应过来。 直至那个男人的手—— 千星悚然一惊,下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了一般,拼尽全力地挣扎起来。 可是她太瘦弱了,她的挣扎和反抗对那个男人而言,不过就是闹着玩。 她听了到那个男人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听到了他解开皮带、拉开裤链的声音,还听到了……自己的裙子被他撕裂的声音。 千星瞬间全身僵冷。 察觉到她的僵硬,那个男人蓦地推开了千星原本挡在自己身前的手。 千星早已经僵硬无力,被他一推,双手便平摊于地。 可就是这一摊,她的手却忽然碰到了什么东西。 千星一顿,意识再度回到脑海之中时,手上已经握紧了那个东西。 是块砖头。 千星蓦地扬起手来,用力将那个砖头砸向了自己身上的男人。 她重重砸到了他的头上,也许是前额,也许是后脑,总之,那个男人闷哼一声之后,松开了她。 而千星趁机再度扬手一砸! 这一次,那个男人痛呼一声,终于从她身上跌落。 千星浑身颤抖,用尽全力地捏着那块砖头,还准备再度砸到那个男人身上时,男人忽然挥手打掉她手中的 砖头,随后猛地蹿起身来,转身往外面跑去。 劫后余生,原本已经害怕到极致的千星,却在那一刻生出了莫大的勇气。 她不可以就这样被人欺负了,绝对不可以! 她猛地站起身来,竟朝着那个男人夺门而出的方向追了去,边追边喊:“救命,抓贼,救命……” 她一路追着那个男人跑出小巷,却都没有见到有任何能够帮忙的人。 而那个男人仓皇而逃的身影直冲出小巷,冲上马路,眼见着就要逃脱之际,却忽然有一辆车疾驰而来—— 吱—— 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后,男人应声倒地,躺在了马路上。 那一刻,千星只想到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作恶者,终究会得到报应。 此刻已经是深夜,马路上并没有多少人,那个驾车的司机猛然间见到冲出来一个人倒在了自己的车前,连忙推门下车查看情况。 与此同时,千星也已经跑到了马路边。 看看眼前这个倒地的男人,再看看从巷子里冲出的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女,司机果断拿出手机来,报了警。 凌晨三点钟,千星依然身在警局。 那个时候,她身上披着警察的衣服,手中捧着一杯早已经凉透了的水,尽管早就已经录完了口供,却依旧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 那个叫黄平的男人被送到了医院,据说还在昏迷之中,没有醒。 而她独 自坐在这里,已经将近两个钟头。 没有人理她。 警局里似乎是有重要案子,好些警察在加班,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根本没有人顾得上她,或者说,没人顾得上她这单不起眼的案子。 毕竟,只是一个QJ未遂。 而被指控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躺在了医院,根本跑不了。 所以,没有人重视。 直至一名中年警察在出来进去之后忽然瞥到她—— “小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监护人呢?还没有来接你吗?” 千星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 中年警察见状,不由得拧了拧眉,随后道:“你等等,我再让人通知他们。” 千星呆滞了片刻,却再度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监护人不来,你不能自己离开。”警察说,“必须要让他们过来了解案情,带你离开。” 于是千星坐在那里继续等,这一等,就是一整夜。 直至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她才终于见到自己的舅舅和舅妈出现在警局。 她害怕了整晚,原本以为自己见到他们的时候,应该会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虽然舅舅舅妈待她并不亲厚,可是他们毕竟是她唯一的亲人,唯一可依赖和仰仗的亲人。 可事实上,她在看见他们的时候,却连眼眶都没有红一下。 这一整夜的时间,足以让她放弃所有期待。 因为她心里清 楚地知道,哪怕只是一个拥抱,也会是奢望。 果不其然,舅妈一见了她,立刻劈头盖脸地就骂了起来:“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