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栩栩告诉霍靳西的事情,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他和慕浅之间是什么样的状态,外人也许会觉得迷惑,他们彼此之间却十分清楚。 在之前,她或许一度放下了与他之前的从前,可是在知道是他设计她回桐城之后,那些从前又回到了她心里。 大概还是恨他的吧,恨他将她当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以她现在的个性,不可能不报复他。 他心里一早已经有了定数,所以从前只是作壁上观。 她的妩媚风情、她的主动撩拨、她的欲情故纵、她的苦肉计……这些他通通看在眼里,即便偶尔参与其中,他也并不过度沉沦。 现在,她开始玩起了捉迷藏。 既然如此,那他陪她便是了。 拉斯维加斯距纽约有数千公里的距离,齐远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觉得鞭长莫及,更何况他还没有这本事,因此只能同时委托了好几家私人侦探社查找慕浅的下落。 然而半个月过去,竟然一无所获。 齐远每天为慕浅的杳无音信一筹莫展,然而霍靳西却依旧是从前的模样,该工作工作,该休息休息,仿佛并没有受到多大 影响。 可是齐远却还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的地方。 比如公司的高层们的黑眼圈一天比一天明显,眼袋似乎也一天比一天重,明显一副疲惫不堪的模样。 直至某天一位高层找到齐远聊天,齐远才知道其中的缘由。 “齐特助,你不觉得霍先生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大了吗?” 齐远一愣,“不觉得啊。” 事实上他跟在霍靳西身边多年,早已习惯了霍靳西事事亲力亲为、将休息时间以外百分之九十的精力都投入于工作的作风,因此他实在是没什么感觉。 对方却几乎被他这个回答气倒,指着自己的眼袋控诉:“我们已经连续加班一周了!这是不人道的!” 齐远回想了片刻,这才察觉——好像的确全公司高层已经陪霍靳西加了一周的班,这样的情况除了特殊时期,真的很少见。 可是眼下算什么特殊时期? 又比如,萝拉也忍不住私下里偷偷向他抱怨,说霍先生最近非常难伺候,尽管她作为专业的公寓管家已经臻于完美,然而近期还是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频频被挑责——什么衬衣袖扣底下有一丝不平整、咖啡温度不 合适、夜里送去的酒口味不对等等。 “霍先生晚上又开始喝酒?”齐远忍不住问。 萝拉点点头,“对,每天晚上一杯威士忌,这两天加到了两杯!之前慕小姐在的时候,可没有这样。” 齐远一听,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慕浅慕浅,说到底都是因为慕浅!可是偏偏那个女人一点讯息都没有,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几天,查慕浅下落的事情还是没有进展。 这天深夜,齐远又跟几家侦探社的交涉了一番,带着满心绝望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回来,忽然看见准备下班的霍靳西站在他的办公桌旁,正翻看着侦探社给他传回来的那些资料。 齐远连忙擦干脸上的水渍,匆匆跑过去,解释道:“这些都是私家侦探们发来的消息,但是没什么有用信息。” 霍靳西简单翻阅了几下,开口道:“为什么只盯着拉斯维加斯查?” 齐远一怔,“慕小姐是去了拉斯维加斯啊。” “如果她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就不会暴露自己在拉斯维加斯这件事。” 霍靳西说完,丢下那一堆废纸,转身离开。 齐远恍然大悟——他 真是完完全全低估了慕浅的狡猾性,可是这样一来,范围岂不是更加广泛? 可是眼下霍靳西已经亲自过问这件事,这范围就算再广,始终还是得找。 齐远忍不住叹息,同时隐隐约约觉得,在这件事上,霍靳西似乎有一点失去耐性了。 齐远掐指一算,果不其然,离他们回国的日子就差两个星期了。 …… 这天晚上,霍靳西喝过两杯威士忌,如常睡觉。 靠酒精助眠的日子已经过去很久,况且现在两杯威士忌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酒,只是喝一点,总归是会比较容易入睡。 正恍惚入睡的时刻,他忽然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脚踝。 随后,他的被窝渐渐拱起,分明是多了个人。 霍靳西伸手一捞,直接就将人捞出了被窝。 “噗——”慕浅躺在枕头上看着他,漆黑的长发如瀑,暗夜之中,眉眼如画般动人。她看着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霍靳西只是沉眸看着她,呼吸之间,胸膛起伏不定。 于是慕浅直接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胸膛,对上他的眼眸,“听说你到处安排了人在找我?” 霍 靳西看着她,只觉得哪里不对。 慕浅凑到他耳边,低声开口:“想我了吗?” 温香软玉,一如昨昔。 尝到她唇滋味的那一刻,霍靳西几乎迷失,下意识地就准备抱住她,狠狠地让她知道答案。 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强迫自己清醒。 她好不容易才找准时机从他身边跑掉,怎么可能这么乖巧,在这个时候乖乖回来,还偷偷潜入他的被窝?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霍靳西缓缓睁开了眼睛。 室内一片漆黑,卧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哪里有她的影子? 果然,不过是一场梦。 霍靳西坐起身来,按亮床头的灯,拿过床头的烟盒和打火机。 烟盒旁边就是手机,霍靳西点燃一支烟后,拿过手机,翻到了慕浅的号码。 电话拨过去,仍旧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霍靳西丢掉手机,只是安安静静地抽烟,目似寒星,深邃清冷。 一支烟抽完,他捻灭烟头,才又一次拿起手机,拨通了齐远的电话。 “